姜蒲面上这才露出些微满意来,只见他转头看向姜芙,“酥酥你有话只管说,有阿兄在,甚么你都无需担心。”

“今晨西城外郊,梁河边上的一处园圃里,我将我的花儿拿去那儿做诊治,在那儿遇到两名无礼之徒,他们自称是平阳侯府中人。”姜芙的话点到即止。

她虽未明说自己受了对方轻薄,也足够平阳侯听得足够明白。

姜芙边说边注意观察沈起的反应。

即便她不知那两名小厮姓名,也记不住他们是何模样,可只要她提及西城郊梁河边上的那一处园圃,平阳侯想必不会不知晓谁人便是他们兄妹要找的人。

他不会不知晓,阿溯就独自一人住在那一处园圃,靠着养花卖花为生。

果不其然,她发现沈起听得她提及沈溯的那一处园圃时眼神沉了沉。

“沈南。”只见他默了默后沉着脸吩咐身后的随从道,“即刻去将今晨去过姜小娘子提及的这个地方的人找来。”

“是,侯爷。”沈南恭敬领命,当即找人去了。

“姜小娘子且放心,既是我府上人犯错,我必给娘子一个满意的交代。”在姜蒲面前,沈起非但没有任何身份架子,反是异常随和,说着他又看向始终绷着脸的姜蒲,“将人找来还需些许时间,阿蒲你皮糙肉厚站着不嫌累,舍妹与你怎能一样?”

沈起话音才落,姜蒲便径自叫上姜芙,毫不客气地朝不远处的堂厅走去,“酥酥走,去这破府邸的厅子里坐着等。”

姜芙担心他的腿,哪里容得她迟疑,赶紧上前重新搀起他的胳膊,一边小声同他道:“阿兄,平阳侯府可比咱们府上好多了,哪里破了?”

阿兄这分明是瞧平阳侯不舒坦,才觉这平阳侯府哪哪都不入目。

虽然她也气恼这平阳侯对阿溯冷漠又残忍,可这府邸里的景致却是匠人们的心意与心血,与他是好是歹并不相干,她阿兄啊,就是硬脾气作祟。

只是,平阳侯又缘何如此宽待阿兄?

*

当那两名才去沈溯那儿找事回来的小厮被带到平阳侯面前来时,全然不知自己犯了何事,又将面临着怎样的处置。

“娘子且看,娘子今晨所见的,可是这两人?”沈起客气地看向姜芙。

姜芙自是清楚地记得那险些就取了豆子性命的小厮模样,且想着沈溯那被他们毁了的菜田与瓜棚,她不由恨恨地捏了捏拳头,“正是他二人无疑。”

沈起颔首,看向姜蒲,“那这二人便交给阿蒲任意处置。”

若由他来处置,怕是根本不能让阿蒲这个护犊子的觉得满意。

姜芙很是诧异,平阳侯便不听听这两个小厮是如何说的吗?就这般甚么也不问直接将他们给处置了?

那两名小厮顿时慌得直跪下,“侯爷,小的……小的是犯了何错要受处置?”

平阳侯莫说问上他们一句,便是一眼都未多瞧他们,而是又看向姜芙,“或是娘子要亲自处置?”

“各打上五十大板子,逐出府去!”姜芙即道,如此,他们便失去了平阳侯府这座靠山,看他们日后可还敢去欺负沈溯?

打他们个五十板子,够他们大半月动弹不得了,这是他们糟蹋沈溯的菜田和瓜棚该受的!

不过……她在别人府里做别人府上的决定,平阳侯怕是不会真的答应吧?

可不能让这些个狗仗人势的继续留在平阳侯府!

姜芙担心沈起不悦,赶紧朝姜蒲看去,谁知她甚还未来得及解释什么,便先听得姜蒲冷厉道:“是逐出京去!”

如此才能保证他们再不会出现在酥酥面前招惹她不痛快!

姜芙一愣再一笑,阿兄最好了!

沈起看着他们一唱一和似的兄妹二人,非但不觉任何不妥,反是又笑了起来,当即吩咐沈南道,“将人拖下去。”

任两名小厮如何求问求饶,他都无动于衷,甚至嫌他们聒噪,让沈南用布团堵上了他们的嘴,不给他们任何解释求饶的机会。

随后只听院子里传来沉闷的棍棒声,根本不给他们张嘴喊叫的机会,他们被堵在喉间化成呜咽的求饶声也完全淹没在一声接一声的棍棒声中。

于这棍棒声中,姜芙又悄悄地观察了沈起一番。

她发现,无论性子还是面容,沈溯与其都毫无相似之处。

莫非阿溯的模样是随了母亲?

也就在姜芙替沈溯于这平阳侯府里出气时,沈溯也正好到得这座府邸来。

只是,姜芙在前院,他在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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