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闻章的眉心被那物体砸的陷下去一个拳头大小的深坑,瞳孔涣散,眼睛如铜铃般瞪得老大的倒在地上。

高妈妈上前试了试,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惊呼道:“死……死了!”

此时大雄宝殿,男子一身玄色衣袍立于二楼高阁之上,身后是巨大的释迦牟尼金身头像。

雍州最近缕有异动,暗卫探查后,发现雍州王暗自屯兵操练,已有谋反之心。

祁沨正认真汇报着暗卫带回来的消息,结果殿下压根没听,手一挥,不知往外扔了个什么东西,随之便有人大喊:“死人了!死人了!”

寺庙门口出了人命,引来不小骚动,祁沨也闻着声音好信儿的往下看。

结果一看,好家伙,这人不是别人,不正是殿下的情敌乔闻章。

此时那人脑门塌陷一个深深的大坑,整个人成一个大字模样躺在青石地上,那伤的形状,祁沨不得不下意识去看男子身旁的盒子,果然里面那颗巴掌大的夜明珠消失不见……

祁沨不解,“殿下不是说不杀他,要和他公平竞争吗?”

“你觉得公平吗?”

男子声音冷得似千年寒冰,祁沨打了个哆嗦。

他见一旁的容小姐花容失色的模样,还不住的揉着纤细手腕。

说起来,他们殿下还没摸过容小姐的手呢。

祁沨忙摇头改口:“不公平!”

这简直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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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伯府公子光天化日死于非命,关键是仵作还查不出到底被何所伤。

宣平伯就这么一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伯爵夫人更是几次哭断了气,参汤一碗一碗的吊着,险些就跟着去了。

衣妈妈起初得知这件事,气得咬牙切齿的,连说苍天有眼,没叫乔家得逞!

可冷静下来又连连叹气,女儿家的名节何其重要,姑娘无缘无故惹上这等倒霉事,就算与姑娘毫无关系,可以后姑娘的名声……

“唉。”

衣妈妈愁的连晚饭都没用,早早歇息了。

夜里,婉婉一个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转转难眠,她怀里的布娃娃都跟着不知翻了几个个儿,可她还是困意全无。

夜深人静的时候,万籁俱寂,白日里发生的事也如洪水般,不受控制的一股脑的全部浮现在脑海中。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银镯子的算计,乔闻章的丑恶嘴脸,还有他的死……

婉婉是讨厌乔闻章的,特别是他不择手段的算计,让她打心里不喜,可讨厌归讨厌,她却从没想过他会死。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倒在她面前没了气息。

特别是当宣平伯和伯爵夫人赶来时,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面对生离死别,有那一瞬婉婉竟觉得她的心里也跟着闷闷的。

纵然乔闻章的不择手段的让人讨厌,可当人死了的那一刻,再多得讨厌竟都怨不起来,只剩下叹息。

婉婉的心情很复杂,复杂到她觉得禅房已经装不下她大大的烦恼。

夜晚的天凉凉的,小姑娘望着浩瀚星空,抱着布娃娃坐在门前台阶上,眼底难掩一抹惆怅。

“有心事?”

婉婉正想的出神,身后突然出来一抹清冽声音。

这声音很熟悉,掺杂着淡淡菩提香。

婉婉抬头,果然对上男子清俊眼眸。

高湛已经来了有一会了,他看着那小姑娘在屋里翻来覆去,看着她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望着星星出神。

今日的事一定吓坏她了吧?

婉婉见到男子,初有些意外,不过一瞬,好看的眸子便闪烁着光。

“的确遇到了一点小小的烦恼。”她眼睛弯成了个小小月牙,明是忧心忡忡却还要说成云淡风轻的的样子很是惹人心疼。

男子几步上前,与她同坐在石阶上,可即便是这样,婉婉看着他还是需要仰望。

他今日换了衣袍,虽还是一身月白,但从料子和版型都有很大的变化。

若说昨日的他是霁月清风,端方工整的上职神仙,那么今日的他则是休沐在家的赋闲仙人。

宽整的玉带换成了细细丝绦,面料也从垂顺的绸缎换了更为舒适松垂绵纱,少了几分凌厉,更多了几分柔和。

“你放心,这件事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牵连。”

他以为小姑娘愁眉不展,是在担忧自己会被这件事有所牵连。

可见她似乎并未有什么疏解,男子想了想又道:“你也不会嫁给你不喜欢的人。”

那声音犹如从天而降的清冽甘泉,一瞬灌注进了小姑娘的心坎里。

婉婉这才对上那双深邃凤眸。

月色如银般洒下来,男子认真凝重,沉稳而又坚定。

“一切皆由你愿。”

你不愿,没有人能强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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