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40,600806,3”
戚澄的红心歌单在单曲重复,她挂着耳机靠在粉色的单人沙发上,盯着石块八音盒看。
梁川就在身边坐着,他在翻译书稿,戴着眼镜。展开的笔记本是米黄色的道林纸他喜欢用万宝龙的经典款暮蓝,符文一样的字像流水一样从笔尖泄下来。他的字漂亮,但跟笔关系不大,即便拿一根筷子,他也一样可以写出灵秀舒展的字来。
“别盯着我看,会分心。”
梁川的话唤回了戚澄的神智她将展开的书盖在脸上,遮住了害羞发红的脸。
他们的关系有了质的改变,经过了那晚。
但戚澄心里明白他的心结不可能一夜改变,他需要漫长的时间,去学习和伤痛和平共处。
每天晚上,戚澄都尽量按时下班,他们一起看电影,喜剧、爱情片,偶尔也看恐怖片。她让自己的五感变得敏锐,如果察觉到梁川有一点点低落但强作安然,她就会抱抱他,按下暂停键与他聊天。
“你不必这样小心翼翼。”
“你该夸我敏锐。”被梁川的手摸着发顶,戚澄玩笑着说:“怎么样?我的头是不是很硬?你有没有摸到我的犀牛角?”
他微笑,说:“真没想到,会辛苦你来保护我。”
“辛苦倒没有,但是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被需要,有成就感。不过你呢?你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我觉得我有点依赖你,可是又觉得不该如此。”
戚澄伸手捞过梁川的脑袋靠在肩窝上,她用下巴碰了碰他的头发,咯咯笑出来。
“我可能是有点抑郁,惭愧,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你真的不会觉得太弱吗?”
戚澄放开梁川,冲他竖起一根食指。她的手纤细,十个指头没有甲油,但光泽感不错,指甲平而干净。
“我小时候特别爱咬手指头,把指甲啃得嫩肉露出来,有时候会出血。那种疼,很奇怪,如果一直吮吸一直咬,就又疼又痒的。但是不能停下来,如果血液干了,就不能再碰一下,别说牙齿了,嘴唇都碰不得。”
“据说那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梁川回应着。
“那你看的书比我看的要温和。我是上大学以后才改掉这个坏毛病的,当时在图书馆借了一本书说这种行为是死本能在冒头。梁川大家都差不多的,很多人一生中要干掉自己几百几千次,你并没有很特殊。”
戚澄开始苦读,每日帆布背包里都塞着沉甸甸的书,午后休息时,别人在茶水间闲谈,她在工位上苦读,不肯浪费一分一秒。
周末也没有松懈的时候,哪怕艾窦叫她试吃甜点,戚澄不肯放下书,她抱着书吃得浑沦吞枣的。艾窦不知道书屋法人变动背后的缘故,他只当那是一种激励,工作热情高涨,每天绞尽脑汁地试制新品,见人就问意见,还非得逼着别人说出个一二三来。
他不满戚澄的敷衍,探头看她捧在手里的书,哼哼了两声说:“哦……这是准备把心理医生的活接过来自己干?你真积极,真主动。”
戚澄保持着高敏感度,她仰起头,问:“什么意思?”
艾窦忽闪着大开扇双眼皮,他对自己这张快嘴也没什么办法,正想着这回又得没事找事挨富川批评,遥遥地就看到姜妍朝他们跑过来。
艾窦趁机撇下戚澄,喜笑颜开地朝老婆跑过去,姜妍却拨开了艾窦,对戚澄说道:“快快,古太太进了,你跟我车走,我们赶去看看。”
“怎么回事?我叫上富川,咱们一起。”
“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就先别去了,人多了,闹得很。你等我电话,如果有需要,我再联系你们。”
去往医院的路上,戚澄心慌意乱,她问:“难道是病情恶化了吗?”
“不会吧……我觉得她状态挺好的,最近好几张设计稿都在收尾了,剩下来的场景部分都是我在弄,应该不至于吧。这不是合作方催进度嘛,我打电话古先生才知道的,我听得心慌,也不敢多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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