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当中,王嘉林唯一能陪伴女儿可可的时间只有清晨的一顿早饭。当年程云生下可可以后就抑郁,女儿因此无缘母乳喂养,他和程云离婚时,还不到六个月的可可得了支气管肺炎,住了一个月的医院,从那以后孩子的身体就一直瘦弱怎么养都养不胖。
也只有在陪伴女儿吃饭的时候,王嘉林可以放下工作,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摆放在女儿面前的各种小点心上,要看着女儿把育儿师的配餐全部吃完才会放心。
电话响起的时候,王嘉林瞄了一眼,没有接听。不是工作上的事找他的是白珊卓。几个星期前当他把戚澄的员工档案下载下来交给白珊卓时他就与她说了:“我能做的就这些,以后不要再跟我联络。”
不过,白珊卓对他的禁令置若罔闻,隔天就又打来电话,说书面资料贫瘠乏味,她需要进一步了解戚澄。于是,才有了裸心谷的团建活动。他带着女儿参加活动,看起来是置身事外,实际上一直都在偷偷观察。
他不太明白白珊卓要干什么,看起来,她只是不断地和所有项目组的员工聊天,不露声色、坦然自若地从别人身上获知关于戚澄各种讯息。
同时,她也与戚澄交谈,交谈的时间零零碎碎。王嘉林意识到白珊卓不容小觑,是因为他发现了白珊卓的一项本领,她总有办法让交谈的对象开口,哪怕像戚澄那样内向封闭的人也在白珊卓的引导下零零碎碎地说了几大箩筐的话。
王嘉林不想再与白珊卓有联络了,他自觉与她并非一路人,而且看不上她那些故作高深,实则下作的手段。
“什么时候能见到小橘子姐姐?”
王嘉林往可可嘴里塞下最后一口虾仁粥,问女儿干嘛问这个?
“小橘子姐姐,漂亮。”
他难得露出充满宠溺的笑意,站起来摸摸女儿的小脑袋与她告别,出门上班。
白珊卓给王嘉林连续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有被接听,她的脸色很难看。她之所以会心慌,是因为在裸心会的“人生七年”活动中,她对戚澄做了有违职业操守的事情。
在所有人都在选择性自我暴露时,戚澄选择说了一个听起来有些奇遇的故事。她的态度并不十分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曾经有一个看起来很酷的小哥哥叫她把眼泪擦干,告诉她哭没有用,反正都没用,还不如多笑笑之类的。
白珊卓凭借职业的敏感,找到了可以下手的机会既然戚澄记不清,那白珊卓就让她记住她需要她记住的情景。人的记忆总是不可靠的,要么消失、要么说谎,要么被美化可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一点,他们总是执着地相信他们记住的一切。
戚澄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引导了,当白珊卓一再问她那句话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她终于说道:“要么用拳头,要么用脑子,哭是最没有用的。”
白珊卓对她露出职业的微笑,起身离开她的身侧。她成功了,成功地将足以勾起梁川惊恐体验的话变成了戚澄的潜意识。
她会这样做,是出于一个心理工作者的本能与直觉。但后续到底该怎么进一步分离戚澄和梁川,白珊卓并没有盘算得缜密。
梁川突然找来,白珊卓有些心虚,她不断给王嘉林打电话想要他提供些帮助。可惜,那个老顽固总是一脸看不起她的样子,不愿意接他的电话。
于是,白珊卓只能坐在绿意盎然的咨询室被动应战,她心里并没有底,直到与进门的梁川对上视线,她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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