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妮的内心是极度渴望女儿归来的,从她张罗出的一大桌子的菜就可以看出来。
早起,当女儿赶飞机时,她就干净利落地杀了一只鸡。老母鸡和菌菇合在一起煲了三四个小时,香味飘出了大门。楼上、楼下的邻居都跑下来探查过了,韩云妮难得展露笑颜,高兴地跟老邻居们说:“小橘子回家了!晚点你们来串门!”
除了老母鸡汤她还做了腐竹红烧肉、红烧鲤鱼、一桌子菜几乎都是用酱油煨出来的,连时蔬都是深色的她虽然厨艺不精,但心意是足够的。
听到敲门声,韩云妮愣了愣,然后揭开砂锅的盖子去看正在炖的鱼头,她的表情很是纠结。看菜炖得如何并不该是此时第一件该做的事冲出去看她思念至极的女儿才是。可是她总是不能自如地表达情感,明明爱女儿至深却总是用残酷和严苛来替代。
戚中华打开了房门,见了女儿的男朋友,他一点架子都没有。他的腰椎旧病越来越厉害,常常直不起腰,弓着背再仰起头看人笑的模样越发卑微。
接下梁川赠与的礼物,戚中华嘴里喃喃地说着“不必买东西,家里什么都不缺”之类的话。瞥见韩云妮从厨房走了出来,戚中华停下了动作也闭上了嘴,他在这个家没地位,凡事都要看老婆的脸色。
韩云妮只是看了两眼梁川就拧起了眉头,女儿的男朋友她虽只见过一面,但印象极深,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贺哲。
戚澄看出了母亲的疑惑,也怕父亲一张口说错了名字,于是主动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梁川。”
戚中华困惑地动了动嘴唇,梁川读出他是在复述他的名字,结合戚中华脸上的神色他立刻明白了戚澄一直心怀焦虑的原因。
梁川没有介意他表现得落落大方和戚澄的父母问好。
韩云妮打断梁川的话,把戚澄叫入房间,她锁上门,把梁川隔离在了房门外。
这种情况是梁川不想面对的,房门一关,他不知道戚澄会遭遇什么样的指责,他帮不上忙便觉得煎熬。戚中华见他局促,倒还算贴心,他让梁川坐下,随意点,还端了点心盒子请他吃东西。
盒子一打开,花瓣状的四个小盒里装了笋干、酥豌豆、花生和梨膏糖。
梁川客气地拿了一颗梨膏糖,却没有吃,只是拿着。
他早已知晓戚澄的原生家庭清贫,她在海州的工资收入不算低,但大部分都要补贴给父亲治疗顽疾。戚中华沉默地坐在对面,生活的不如意都写在了脸上。
梁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用卡放在茶几上,说:“叔叔,知道您身体不好,每个月都要去医院做理疗。这张卡您拿着,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替她分担一点。”
戚中华愣了愣,他摆着手拒绝。梁川又拿出一张名牌,将名片盖在信用卡上,坚决地推到了戚中华的手边,又说:“密码是她生日,您自己收着就好,不用告诉她。您可以选更好的理疗项目,我们都希望您能尽早康复。我已经跟一个出租车师傅说好,以后您去医院,他负责接送,会方便一些。”
戚中华笑得极卑微,眼神流露渴望,动作犹豫不决。他呆坐了一会,神色尴尬地指了指身后说:“她妈妈脾气不好,你不要介意。”
梁川还没能接上话,戚中华突然整个人一激灵,缩起脑袋朝背后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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