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有不少人排队准备进城,队伍行进缓慢,一路走来,两人都见了汗,陶子石挑着担子走到队伍最后放下,拿出竹筒喝了两口水,陶浩跟着他后面站定,这才有空观看四周。

排队进城的多为男性穿着粗布麻衣,肩膀,手肘和屁股等处都有或大或小的布丁,他们大部分都或挑或背着箩筐,里面应该都装了不少东西,听过陶子石讲的,陶浩猜想里面应该装的是从家里带出来卖的东西。

而且他也看到了一些担着柴火的庄稼汉子。

陶子石顺着他视线看去,凑到他耳边小声跟他说道:“他们挑的都是自己留用的干柴,先挑来卖了,回头自己家要用再去上山砍。”

他指着其中一个担子示意陶浩看:“自己留用的柴火卖相不是很好,卖的时候会被压个一文两文的,不划算。”

陶浩点点头,又问:“那为何不砍好要卖的柴放着呢?”

陶子石向他解释:“不清楚什么时候会到县城来,没必要花那时间收拾,柴火放久了重量就下去了,城里人会觉得你这捆柴不实诚。”

陶浩道:“其实都是一样的柴。”

陶子石点头:“是啊。”

队伍缓缓向前移了移,陶浩帮忙把背篓往前拎了一步,这时有一个拉着满满一车货物的牛车从他们身边经过,直接朝城门而去。

陶浩好奇的盯着看,陶子石适时向他解释道:“牛车跟我们不是一个门进,牛车进城一次要交二十文的城门费,人还得另收钱,而且有些地方牛车还不能去,到时候得找个牲畜行放着,一个时辰就得十文。”

陶浩点头,再加上人,牛车进一次城至少得要三十二文,够他们进十几次城了。

不过这个时候能养得起牛的,家境都不错,也不在乎这三十文就是了。

陶浩跟着队伍慢慢往前挪,终于能看清县城巍峨的城墙,陶浩抬头看了一眼,诧异于城门上的两个大字他竟然认识——棱撫,虽然是繁体,他看得有些吃力,但是结合县名不难猜出,棱抚。

两个字在陶浩嘴边饶了一圈,又被咽了回去,他现在这个身体没有上过学,是不识字的。

他也担心过自己到古代会变成一个文盲,十几年书白读了,现在好了,两个字认识一半,顶多只能算个半文盲。

陶子石在城门的守卫处,交了四文钱,陶浩心情极好的看着门口的小吏在册子上写下了两行字。

“陶子石,年二十九,阳安村人士,叁贰捌柒。”

“陶浩,年十七,阳安村人士,叁贰捌捌。”

然后得了两个写着“叁贰捌柒”“叁贰捌捌”的木牌,乐滋滋的揣到怀里,跟着陶子石进城了。

身后传来小吏的不屑的嘲笑声:“一个乡下小民,还凑过来看我登记,好像他能看得懂似的。”

一旁站着的守卫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陶浩眉毛一挑,虽然被人嘲笑了,但是一点都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心道:没想到吧,我还真就能看懂。

进了城门后,沿着平坦石路走了一段,感觉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要说之前在杨安村是偏远乡村风,那在现在这里就是商业风。

耳边不绝于耳的叫卖声,背着箩筐提着篮子的行人。各种商铺林立,一派繁荣景象,而且越往里走穿戴补丁衣服的人就越少。

陶浩跟在陶子石他后面,十分新奇的左顾右盼。

陶子石先带着陶浩在店铺、小摊、地摊看了一圈:“县城里的铺子大部分都是薛家的,剩下的也都是有主的,这种有摊位的小摊摊主也多是县里人,像我们这种村里来的就自己在这儿找个地方,在路边摆开就卖了。这边人多,大家卖买东西大多会来这条街。”

陶浩顺着看一一看过去,有几家店铺的小二身上穿的都是同样的衣服,卖的东西也都是些金贵有赚头的东西,进出的客人穿着都很体面,像他这种穿着粗布麻衣的一个都没有。

陶子石:“这条街上几乎什么都有,布庄、盐铺、粮铺什么的,经常要去的也都在前面,我带你过去。”

“地里的素菜不值钱,但是带荤腥的贵,猪肉平常要四五十文一斤,鸡鸭鹅之类的四十文左右,鱼十五,鸡蛋算半荤,两文钱一个。”

“除了这些,还有甜嘴的玩意也贵着呢,”陶子石啧了一声,指着一个卖糖葫芦的:“看到了吗?就这么一串,要五文。”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他还是走了过去,指着一个看起来比较大的道:“老哥,来串糖葫芦,就这个。”

“好咧。”

陶浩见那商贩从草把子上拿下一串裹着糖衣的冰糖葫芦,拿出巴掌大的油纸包好,在一旁连连咽口水。

陶子石看了他一眼:“你要吗?”

陶浩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不,不,我怕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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