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觉得你要这么做之前，还是先睡一觉。”
听到教授对自己“做梦比较快”的暗示，李青柠默默挂掉电话，倒在沙发上愤恨地锤了一拳靠垫。
她都有些怀疑李倾城是想要用这个借口把自己按在宿舍里不要乱动，不然突然之间又是战诗又要谱曲的，最了解歌姬的联盟战神居然像是一个甲方对着设计师说出“随便给我弄个LOGO”之类的话语，简直是犯罪。
不过她现在好奇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从沙发上爬起来后李青柠整理了一下头发，确认没问题就冲出宿舍。坐上校内公交车到了大学图书馆后她扫了扫自己的终端，发现不少曾经对学生无法开放的地点已经对自己彻底开放。
想到李倾城和自己说联盟最初建设时候的资料已经对她解密，李青柠抿了抿嘴，尽可能用着轻快的脚步走进档案馆，利用自己的终端刷开了一道又一道大门。
虚拟投影出来的文件架看上去很古旧，逐渐往前的时候那些文件从自己视线中出现又消失，简直就像是在穿越时空。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文件架，最后走到联盟初创年代的那刻，李青柠眼前却飘出了一段虚拟影像。
“欢迎来到，大学联盟的最初。”
面容姣好的女性声音格外动听，就像是在歌唱一样，周围隐隐还响起了熟悉的旋律：“请记住，每一个人，都在自我挣扎。”
神明之下皆为神明的信徒，而信徒如行尸走肉般，就像是一株无法思考、任人宰割的芦苇。
伸手轻轻地点击了一下面前的光屏，记录下自己的指纹与虹膜信息后听着自己的学号被报出，李青柠看到突然出现的袁星虚拟影像似乎还对她笑了笑。
“欢迎你，我的后辈。当你来到这里的时候，大概遇到了和我们当年一样的情况。如果是这样，请记住，他们并非不可战胜。”
注视着那点资料化为一团小小的红光，李青柠慢慢伸手取下，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开口：“当初，发生了什么？”
“其实仔细想想，也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哪怕知道这是自动设定好的问题回答，她却依旧有种自己是和那位传奇歌姬隔着历史长河对话的错觉：“无法对抗‘神明’的我们惨败逃亡，在无数人的帮助下留存了火种。在逃亡的过程中我们有分歧，有对抗，有一致对外，最后一起获得胜利，仅此而已。”
“可以说得详细一点么？”
“我们消除了国家、语言、文化的隔阂，仅仅作为人类留存。”
“……”
李青柠强行忍住了“你们的分歧是不是让所有人都说普通话”的吐槽，不过看现在全联盟都在说普通话，想也知道最后是谁赢了：“那之后——”
“法兰西最快对我们倒戈，其次是意大利。”
都多少年了，法兰西这是被你们辱死的吧！！
“总之，我们首先在内部实现了统一。”
明显感觉到袁星的虚拟影像在录这段的时候都心虚了许多，李青柠也懒得管她在其中到底出了多少力，总之肯定是用精神力狂扁了一通小朋友：“在对抗神明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
“我们只知道，我们能够打败他，除此以外并无其他。”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神明是唯心的，只要觉得能打败他就能打败他？
那也好像有点不太对。
不过李青柠也可以理解，其中大概还有很多东西是作为大学生的自己无法接触到的东西，但如果可以，她还想再听点久违的法兰西笑话。
袁星求求你，再说点八卦吧。
“很高兴见到你，也很遗憾你们即将遇到与我们一样的敌人。但是我想经过多年发展、以及我们留存的资料，未来的你们必然会取得胜利。”
然而设定好的程序只会根据代码进行反馈，对上对方视线的那刻李青柠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海仿佛被一阵清风吹过。愣愣地看着那个影像，发现它卡顿几秒后重新变得流畅自如。
“哎呀，我的小后辈还把我的礼物送人了？”
“……袁星？”
下意识后退一步，注意到眼前女性笑起来的样子李青柠只觉得头皮发麻：“你还活着？”
“不，只是留存了点精神力下来，能够和来到这里的后继‘歌姬’对话大约几分钟时间。”
袁星眨了眨眼睛，随即轻笑起来：“看来你很喜欢那个人？”
“不，只是觉得他如果因此而死，我会很不甘心。”
“不甘心啊。”
没有得到自己以为的答案袁星也不生气，重复了一遍后笑了起来：“确实，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很不甘心。”
“你创造的萼绿还活着。”
“萼绿……真好，我一直希望能活得久一点，但这样都老不死了吧？我好厉害！”
“……”
“咳咳，那么你们也要遇到神明了，既然是我的后辈，那么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神明的小动作吧。”
“它会有什么小动作？”
听到那位歌姬的轻笑，李青柠安静地等待了一会儿才再度听到她的叹息：“看来这件事情是没法说出口的。但是有一点，请你让大家都记住。”
“什么？”
“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就说明你们也将和当年的我们一样，对上在宇宙中也非常难以战胜的敌人。但正因为这样，人类不能停止思考。”
她稍稍停顿片刻，一双明亮的眸中多了更多的坚定：“哪怕所有人为之消亡，也从来不会愿意，去做别人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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