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出于事实判断,并非”
仍在解释的蛇柱破天荒被炎柱打断了。
“伊黑,别说了。”
炼狱死死抓着刀把,强自按捺着情绪。
“你的基于事实判断不过是独断专行,本质是基于情绪和偏见行事。我理解你做出此等决定的初衷,不代表会体谅你事后的狡辩……住嘴吧。”
这回连风柱都诧异地望了过去。
爽朗大方的炎柱甚少如此直言负面情绪,看似最直白,事实是至今无人见过他像今日一般,发表类似于‘愤怒’的情绪。
由此,除了霞柱几人,其余人皆用微妙的视线看向蛇柱。
恋柱直对蛇柱视线时,甚至下意识回避,显然是支持炎柱语中内容。她从不会后悔自己做的什么决定,但青向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的确让她心中兴起了没能阻止的自责。
……好歹,向餸鸦问一问炼狱先生,问一问个中缘由呀。
音柱垂下了视线,抱臂站在阴影中,沉默不语。
“……我道歉。”
这下子轮到所有人用极度诧异的目光看向蛇柱。
不仅是炎柱破天荒的生气,蛇柱居然破天荒的道歉,两者效力等同于上弦之鬼跑到鬼杀队本部自投罗网。
不可思议。
“既然他学不会炎之十型,我会把蛇之十型教给他,事无巨细,倾囊相授。”
蛇柱声音沉闷,撕破了他曾经的冷静,暴露了他看到重伤青向以来的些许情绪。
“不必成为我的继子我也会教他,什么都教,我所有的技法经验,只要他想学我就教,作为赔礼道歉。”
鬼杀队内,以独行侠和从不外授呼吸法闻名的蛇柱?
……等等,这算蛇柱大人示弱了吗?
悄悄侍立院角的隐暗自吸气。
“伊黑先生……”
以佑康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能撑到和你学习十型吗……?
恋柱想问,却没法问出口,只得藏在惴惴不安、随着时间流逝愈发不安的心下。
灶门抓住妹妹的木箱跌在地上,饶是不明白‘青向’是谁,也察觉到此时气氛的凝重和诡异,于是安静谨慎地趁此机会后退。
但他的动作怎么可能瞒过风吹草动的风柱,头上还带片青紫的男人瞪了他和水柱半晌,还是沉着脸收起了刀。
“小子,算你走运。”
岩柱眼下又流出了清泪。
“在蜘蛛山死去的所有孩子,愿你们在极乐的世界成佛,找到自己的幸福。”
虫柱不是水柱,为青向做过主要急救的她,没有道出青向凶多吉少、十死九生的事实,她只是沉默着望向炎柱的方向。
大家都很沉默,所有人都是,没人接话。
产屋敷轻轻叹了口气。
“我的孩子们。”
众人一起看向当主,不约而同地一齐单漆跪地,向他们尊敬的当主行礼。
“这次斩灭下弦之五的任务,鬼杀队的孩子们伤亡惨重,牺牲在那田蜘蛛山的所有剑士都值得我们尊重,于是,寄托着众人期望的我们,更要铭记大家的牺牲,为生还者祈福,矢志不渝地向前。”
想起在蜘蛛山熟识的前辈和同僚,灶门牢牢抱住木箱,咬牙红了眼眶。接下来,他却被这个有着清润嗓音的男人叫住了,准确无误叫出了他的名字。
“炭治郎。”
灶门一愣,怔愣两三秒后才急忙应‘是’,他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折断的骨头生疼,传遍全身,脸色霎时苍白,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
“我可以向你询问,即便如此,也要将妹妹带在身边的理由吗?”
“弥豆子她……”
灶门的喉头干涩,想哽住了一块石头,原本面对狂风骤雨也能坚强以对的少年,此时在如沐春风的善意中,几乎有泪水从眼眶中掉下来。
“她是我最后的家人,我只有,只有弥豆子……她真的不吃人,我以性命担保,拜托你们,不要杀掉弥豆子……”
最后,少年以趴姿士下座,闷闷的呜咽从臂下传出。
水柱就单膝跪在匍匐的少年前头。
“主公大人,我也以性命担保。”
和少年的匍匐悲咽比起,水柱以性命的担保有重量的多。
原本该作为反对派的风柱沉默不语,蛇柱一动不动,岩柱沉浸在离去生命的悲戚中,鬼杀队的当主最后只将目光投向了炎柱方向。
“杏寿朗,你认为呢?”
本也是坚定反对派一员的炎柱却沉默地向其行礼,他一如既往地认为人鬼不共戴天,猎鬼者藏匿鬼应视作叛徒处置。
但,未经深入探寻而妄自定下的推论,就如蛇柱之于青向一般,对现在的他来说尤其难以忍受。
“我认为,应当给予他些许时间,向我们证明他妹妹是否诚如其所言,绝不会伤害人类。”
虫柱微讶地轻望炎柱,又沉默地收回注目。
一切似乎都在悄然改变,改变着原本笃定坚实的几人的思想。
直至身为当主夫人的天音拉开拉门,从院落后前来,还带着一纸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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