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呼吸微滞,回首看向女孩儿。

秋正卿面不改色,“你说。”

“师尊,弟子无能,三年时间也未能破关,深知修真一路太过艰险,唯魏师兄这般人方能承受,如弟子之流,欲要登上山巅,实在太难太难!”

月晚花像忍了很久,说话时带着哭腔,“弟子自知有辱师尊期待,但弟子心知,以弟子的心性,绝无可能走太远,因而弟子斟酌再三,还是做下决定……请师尊点头,让弟子重归乡野,替娘亲处理家中事。”

秋正卿仍面色不动,却沉默不语。

魏宇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从未想过月晚花主动放弃这天下人都想求的机缘,但仔细想来,倒并不突然。

他深知月晚花的心性本就跳脱,三年时间,时常会往后山钻,起初魏宇生怕月晚花遇险,跟着去过几次,后来考虑到腾云老虎的存在,便不再跟随,主要在他看来,前往后山玩耍,通常都是浪费时间。

月晚花则玩得不亦乐乎。

如这般心性的人,的确不贴合修真者所需的心性,估计月晚花心中更清楚,于是趁着机会,说出心中想法。

“所以,你是想下山?”

秋正卿的眸光落在月晚花身上,“为师记得,你说想兴复家族方来求仙,你尚未破关,并未成仙,如此草草回去,岂不白费三年光阴?”

“弟子考虑清楚了,这三年不算浪费,虽未破关,相较前几年仍旧发生许多变化,算得上身强力壮。相信弟子纵未成仙,也能帮到娘亲,只是有愧于师尊教导……”

“三年来为师教导你们不多,不必介怀。”

秋正卿摇头道:“若你执意要走,为师不拦你,只是你退出过一次,为师便不能再收你;你要想好了。”

月晚花一怔,最终咬牙道:“弟子想清楚了……”

“那你退下吧,若你没改主意,明日便能下山了。”秋正卿神情淡然,挥手道。

月晚花紧咬下唇,听得这个答案,心中非但不欣喜,反而有诸多失落,极为纠结。

她艰难起身,看了身边青年一眼,眼中浮现出一名雾中的少年,在青年略有意外的注视下,酸楚涌上心头,泪水卡在眼眶,月晚花其实早想提及此事,可她明白,走出了紫元观,当年的少年只会渐行渐远。

憋着眼泪,女孩儿匆忙离开正殿。

魏宇心情复杂,默默看着女孩儿离开的方向,倒没太多感触,只是意想不到。

明日,他便没有这名活泼好动的师妹了。

“魏宇,这些事为师本想告诉你们二人,而今晚花不愿踏足修真,便不必让她听了,你听着便好。”

秋正卿似无任何波动,声音平淡。

“弟子知晓。”魏宇低头。

“为师让你们清修,并未着急传授你们术法,便是欲先巩固你们心境,术法之事日后再说,然为师未曾设想,会有今日一事,只叹世事多变。”

“师尊可回来再说,弟子不急。”

“此事危险重重,为师未必回得来。”

秋正卿目光一闪,说得云淡风轻,“魏宇,为师亦知你心中有事,明日你也下山吧,去做你想做的事;今日为师将该传授给你的术法,一并予你,你的资质为师看在眼里,应该不难消化。”

“是……”

魏宇低头,心底大为震动。

随着修为提高,他的眼界非昔日可比,心知新来的祁正阳多半为筑基境,作为祁正阳师伯,秋正卿的修为恐怕得往金丹境上面走,且祁正阳特意来寻,肯定不会找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秋正卿多半能在宗门劫难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这般人物,修为必定通天。

可他却说,有可能回不来……

魏宇不敢想象那宗门劫难有多么可怕。

秋正卿则未多说,淡淡道:“你站过来,为师将术法类的知识传给你,你日后慢慢参悟。”

“是。”

魏宇深知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头。

他行至老者身前,但见秋正卿轻轻挥手,一缕清风般的深紫真元缓慢飘出,转眼笼罩魏宇全身,形成一道光幕,旋即一缕缕光芒钻入魏宇眉间,他紧闭双眼,眼球不住抖动,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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