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说,发生在三周目的事情,其实影响不到二周目诞生的你。就好像二周目的韩立,也没有影响到一周目韩立一样,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听不进去了。”

陆云泽叹了口气,坐在他的面前,无奈地冲着韩立的方向撇了撇嘴。

韩立的脸上也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从始至终,从来就没有证据能证明,现在的韩立能对以往的韩立产生什么实质上的影响,一切都只是本我韩立和恶尸韩立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或者说,是他们被某人有意误导所产生的想法。

然而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说一句误会就能解决的了。

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可能成真,就会尽全力去准备,这本就是韩立性格中最深入骨髓的一种,更不要说是执念所化的分身了。

“说真的,我是真的想和平解决这破事。”陆云泽无奈地叹了口气。

黑袍青年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

“你从乱星海劈出那一剑,到刚才一直拿着这件宝物,就是为了让我把注意力放在这件玄天之宝上,忽视你的其他动作?”

陆云泽挠了挠头,叹了口气说道:“算是吧,不过更多的还是为了这个。”

说完这句话,陆云泽突然松开了手中的破天剑,任由它掉落到裂开的大地深渊之下。

黑袍青年猛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我为了对付你把人界折腾成这样,人界天道居然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吗?就是因为这个。”

“玄天之宝是先天而生,亦是法则之力的体现,其本身就是界面法则之力的一种具象化产物。而破天剑产于其他界面,只是在人界开花结果,正式诞生。其内部蕴含着的,是人界所没有的法则之力。”

陆云泽说着说着,天地间突然升起了数道光柱,照亮了整片天空。

这些光柱霞光艳艳,自人界各处升起,无声地融入天空之中,随着望不到边际的光流在天空中流淌,洒下漫天的光雨。

每一颗光雨,都是由最纯粹的精纯灵气所化。

而此时这些灵气正融入山川河流,融入人界中的一草一木。

“有了破天剑法则的加持,被重创的人界才有能力融合被封印在各处的灵力,并且逐渐恢复到巅峰时期。甚至有可能更进一步。”

黑袍青年此时被震惊得无以复加,他瞪大了眼睛望向四周,眼中满是迷茫的神色。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玄天之宝意味着什么吗?那是一界的顶点,是凌驾于寻常法则之上的存在!那是……”

“是从各个界面中诞生出来的,属于他们各自的法则力量。”陆云泽无奈地开口打断了他。

他看了一眼黑袍青年,望着他那双疑惑的眼神,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你看,这就是为什么咱们聊不到一起去。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你了,所以这种事,应该交给别人才对。”

陆云泽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去,看向了天空。

在漫天光雨之下,一个洁白无瑕的身形从虚空中走出,来到了黑袍青年的面前。

“道友,我们又见面了。”净念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原来是你!”黑袍青年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恶狠狠地说道:“你想做什么?”

“小僧想来和道友聊聊。”净念轻笑一声,上下扫了黑袍青年两眼,笑着说道:“说来也是神奇,明明你我同出一源,但今日却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哼!”黑袍青年冷哼一声,懒得回话。

净念无声地摇了摇头,看向天空,微微叹了口气道:“道友如此执着,究竟是为了何物呢?”

“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这里和我打哑谜?”黑袍青年眼神不善地问道。

“你我皆出自于同一个人,一旦那人的过去出现任何的改变,都有可能会对他内心的执念产生巨大的影响。到了那时,就算他还是那高高在上的道祖,分出的善尸与恶尸还会是我们吗?”

黑袍青年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神色阴沉地说道:“我只是不想死而已,你难道就不怕死吗?”

“不怕。”净念轻飘飘的两个字,直接让黑袍青年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你说什么?”黑袍青年似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问道。

“我说,我不怕。”净念轻笑一声,双手合十,笑着说道:“道友,你我本就从无中来,又何惧到无中去呢?”

“……哈!哈哈!哈哈哈……”黑袍青年的嘴角抽了抽,随即开始仰天大笑,指着净念大笑着说道:“你不怕死!你居然不怕死!哈哈哈……”

净念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直到他笑累了,才继续问道:“道友难道觉得,我应该怕死吗?”

“不然呢?你可是他!”黑袍青年冷笑着说道:“你我都是他,都有他的记忆,我们都应该知道,他有多怕死。”

净念闻言,无声地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道友,如果他真的怕死,那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去仙界,不应该去天宫。”

“以他的能力,想长生的话,真的很难吗?为什么还要冒险?为什么还要去一个自己根本不熟悉的危险地方?”

黑袍青年顿时一愣,陷入了沉默之中。

净念轻叹一声,双手合十,语气淡然地念道:“一切众生未解脱者,性识无定,恶习结业,善习结果。为善为恶,逐境而生。轮转五道,暂无休息,动经尘劫,迷惑障难。如鱼游网。将是长流,脱入暂出,又复遭网。”

“道友,您难道不觉得,这番话就是那人最真实的写照吗?”

净念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满是悲悯的神色。

“他的一生都在前进,但却又不知道因何而前进。”

“所谓善恶早已分不清,只是不断地被环境推着向前走,眼前满是迷惑障难,被一张张欲望织成的网所束缚。”

“脱入暂出,又复遭网。先前走一步,又见高山,于是继续向前,他的一生就是这么走过来的。我们都是这么走过来的。直到我们都离开了他,他才找回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得以从这一张张罗网中挣脱出来。”

“道友,小僧今日不是来杀你,更不是来对付你的。”

“小僧今日,是来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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