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把手捂得更紧了。

谢依白顿时眼前黑上加黑。

原来如果是漆黑一片,那现在就是五彩斑斓的黑,和眼前多出个万花筒似的,晃得她人都晕了。

既然如此,你不仁我不义。

小时候谢依白在家看过次数最多的剧便是还珠格格与武林外传。

除了个人喜欢外,还有电视台每逢寒暑假翻来覆去播的因素。

光是紫薇失明那段,谢依白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酝酿好情绪后,谢依白催眠自己就是一株柔弱无害的小白花:“怎么办,我看不见你的脸,我看不见你的眼睛,看不见你看我的眼神。我也看不到哪里有我们寻寻觅觅要找的人,也看不见我们梦想中的平安盛世,我看不到我们的希望了!我不要!”

这段现场改编若是放出来估计能荣获豆瓣评分2.0。

连小四看了都得给她一张S卡。

黎雾果然放下了手。

他脸色变幻莫测,最后开口:“有空我带你去乔太医那里看看,他专治痴傻癔症。”

谢依白没好气:“我要不这么说,你能放开我?”

她这才发挥不到一成功力好不好。

没给他现场表演一个发疯文学已经很不错了。

黎雾冷声:“就这么想看?”

谢依白:“我被你捂住眼睛还能找到那人吗?”

她说得隐晦,不过他们彼此心知肚明,那人指得便是黑衣人。

谢依白的回答实在是理直气壮又冠冕堂皇,黎雾一时间还真没找到什么理由来反驳,再回过神谢依白一双眼又黏在了舞台上。

台上的两位武者正武得尽兴,当然,彼此身上的布料也掉得很尽兴。

台下的姑娘们看得也都很尽兴。

谢依白心满意足地喝了口茶,坐她身边的侍女手持着糕点意犹未尽:“我算是明白那些客人们为什么喜欢看我们在台上跳舞唱曲儿了,的确是挺有乐子的。”

“这还只是两个呢,像我们表演的时候哪次不都是十来号人,那帮客人真是享福。”

“水烟姐这个点子是真好,凭什么只准那些男客看我们卖弄才艺和姿色,女客也有女客的需求啊。”

“唉,那些大家闺秀也怪可怜见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惜见不到这么好的表演了。”

“不过能来赌坊的女客,想必也不是顾忌的人,可以尽情享受这番表演了。”

谢依白听到姑娘们对这表演满意,心中的满足感也更加强烈了。

原来这些侍女可能只是把表演当成一种工作,现在她们明白她们的表演其实对别人来说是一种享受,而她们也有资格去享受这些。

这也意味着,她们换位思考了,只有知道当客人的滋味如何,才会有愿景去当客人,而不是为他人盲从服务。

侍女们一打开话匣子,便再也停不下。

“妹妹你知道吗?那剑客胸前的衣服被划破的时候,一开始我还羞得没眼看,后来我想起二白那句不守男德、那里骨折后就光明正大看了。”

“姐姐你也看二白的书啊?我都追读好久了。不过最近江湖月报的连载上并没有二白的更新,等得我实在心焦。”

“……”

本来谢依白听到自己的笔名时嘴角疯狂上扬。

再往后听到读者说她断更的事,她顿时心虚地呷了口茶水,不敢再有过多的表情,生怕被一旁的读者认出来。

最近她一直都忙着案子,实在没精力更新,可能要等到结案后才有空闲去写新章。

她不是鸽,是累鸟。

水烟打点好下场的两名武者后,走到谢依白身旁:“谢姑娘,这新节目你觉得怎么样?”

谢依白对她比了个大拇指:“你是这个。”

水烟听到谢依白的赞扬后,才算放下心来。

本来她还担心她是不是误解了谢依白的意思,把这表演弄得太奔放了些。

可现下在侍女间反响不错,又有谢依白的称赞,她心中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随后,两人又对这表演艺术进行了一次酣畅淋漓的探讨,最后其谈论的某些内容由于太过限/制级的关系被她们忍痛放弃。

一旁的姑娘们时不时还提上自己的意见,比如想看西域风情、潇洒少年郎等系列。

谢依白身边的怜青早去隔壁桌吃熏鸡了,而无比要强的小侯爷坚守在原地,一次次被破接受了新世界。

聊完后,谢依白感觉小侯爷的眼神都恍惚了些。

造孽啊。

就在谢依白有种带着大好少年误入歧途的负罪感时,黎雾的手扳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往他的方向掰。

“唰——!”

墨色的箭羽如同钉子一般刺进她身后的墙壁,随着它钉入的位置,墙面上蜿蜒扩散出丑陋的裂痕。

回头望去,只能看到没入墙壁中的尾端羽饰。

和扬起的墙面粉尘。

足矣见其力道之重。

而那箭羽钉进墙面上的高度,恰好是她脖颈的高度。

谢依白心中一紧,很显然这又是一场刺杀,可骗子明明在她身旁搭上线了,为什么还要执着刺杀她?

她不理解。

“出手的还是落雪梅吗?”谢依白轻声问向黎雾。

黎雾绷紧唇,摇摇头。

来刺杀的人比落雪梅的武功要高很多,倘若那人要执意除掉谢依白,那他只能解开清明弦才能与之对战。

这趟浑水是他拖小兔子进来的。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小兔子的性命。

就在黎雾手指往上移,快要摸上清明弦的那一刹,刺杀者的气息消匿了。

那人好像不准备在明面上动手。

谢依白见黎雾身形放松不少,猜想可能危机已过,悄声询问道:“出手的人会是那个黑衣人吗?”

回到谢依白身旁的怜青抢先摇了摇头,“不是他,我察觉不到他身上有任何内力的痕迹。”

黎雾并未见过那黑衣人,“又或许,他的内力要比你深厚得多。”

察觉不出对方有内力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两个可能性。

一是对方真的没有任何内力。

二是对方的内力要强过你许多,在对方有意遮掩下,便会察觉不出对方的内力。

怜青有些不悦,似是自己的武功不被人认可一般:“内力比我深厚的人在江湖中都是叫得上名号有头有脸的,那个黑衣人不可能比我强。”

谢依白倒是相信怜青这番话,她见识过怜青眨眼间便击昏掉劫匪,又在水面上如履平地一样救了水烟。

即使她对武功一窍不通,也能感觉出怜青一定是个高手。

如果刺杀她的人不是黑衣人,那就是黑衣人指使人来刺杀她的?

黑衣人意识到她来天虎赌坊是专门探寻他的身份的?

谢依白越想脑子越乱,浑浆浆地和塞了一团浆糊似的,她总觉得骗子的行径实在是超乎常理。

难道黑衣人和刺杀她的人都不是骗子派来的,是她一厢情愿误以为的?

可除了骗子,又有谁会处心积虑地一直针对她,拿她当目标?

怪,实在是怪。

水烟行事极为果断,几乎在刺客出手的几秒后,确认谢依白身子无恙后便立刻开始清场。

她拧起秀眉:“没想到,赌坊里竟还出内鬼了。”

谢依白:“为何一定认为是内鬼,也有可能刺客是潜伏进来的。”

水烟神情凝重:“现在是闭门的时间,赌坊的各个进出口不仅有守卫守着,还有一些机关暗器守着。这个时间,即使刺客是从外潜进赌坊的,也一定是赌坊内里有人告诉他怎样平安过那些机关。”

谢依白了然。

这一刻,已经不只是她个人安全问题了,还有天虎赌坊的安全问题。

在如此戒严的守备下,这样一个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在暗处放冷箭,对天虎赌坊实在是个很大的威胁。

水烟雷厉风行的排查一遍后,得出的结论是赌坊没有多余的人。

那也就意味着赌坊的确出了内鬼。

这让本是神情严肃的水烟眉头皱了又皱,“此时正是掌柜小憩的时段,我得通报掌柜一声,让他知晓这个事。”

而谢依白则从被列出来几排的仆人中找到了黑衣人。

同样的,怜青也是,还大声和他打了招呼:“大伯,原来你在这工作啊。”

谢依白眼前一黑。

黑衣人眼前同样一黑。

此刻他们心中都涌上了同一个想法,就你眼尖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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