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盘棋,他实在杀不出来。

趁着女儿和姑爷喝茶的一刻,他悄悄动了对面的黑棋,见姑爷没反应,他又把自己的白棋藏了两颗到袖摆中。

“呀,女儿快帮爹看看,爹是不是赢了?”

言倾歪着头仔细地看了一阵。

奇怪啊,刚才的棋面好像不是这样的呀!

她数了数棋子:“不对,爹,您这个位置的棋去哪了?”

“什么......什么去哪了?”被拆穿的侯府老爷急了眼,“你这个小东西,亏阿爹疼了你这么多年,怎的污蔑阿爹呢?”

裴笙笑笑:“阿爹说得对,这盘棋是阿爹赢了,小婿自愧不如。”

“还是世子爷会说话。阿倾啊,阿爹甚是欢喜你的夫君啊!来,咱爷俩再下一盘!”

“不要不要,”

言倾故意将一盘棋搅得乱糟糟的,“阿爹没有棋德,我要去跟阿娘告状。”

言倾边说边把裴笙拉了起来,牵着他走向后院。

一路上,言倾故意走得很慢。

雪已经停了,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打在言倾的脸上。虽是有太阳,但天气毕竟寒冷,想来应该能让裴笙“冷静冷静”吧!

为了缓解尴尬,同时不让府上的人瞧出端倪,言倾晃着裴笙的手,叽叽喳喳地念个不停。

“夫君,这个小池塘里面种着睡莲,能开五颜六色的花。”

“假山里面有一个小小的迷宫,小时候我常和姐姐躲在里面玩。”

“最有趣的是这片葡萄架。每当葡萄快要成熟的时候,我就在来这里乘凉,看见哪颗变黑了我就摘哪颗......”

裴笙难得放松,浅笑着任由言倾拖着他,一会儿看雪地里冒出来的绿色小草,一会儿掰屋檐上吊着的冰沟子。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言倾领着裴笙来到了她出嫁前住的闺房。

刚进屋,言倾就不动声色地关上了木门。

她白皙的脸蛋儿红润润的,扑朔着浓密的眼睫毛,几乎不敢正眼瞧裴笙。

“那个,你......夫君现在应该好了吧?”

裴笙黑褐色的眼眸一暗。他勾了勾唇,负手从窗边缓缓走过来,一步一步向言倾逼近。他的气息是炙热的,眼神是渴望的,喉间吐出的字是沙哑的。

“倾倾说什么?夫君听不懂。”

言倾慌了,这种事要她怎么开口?教她人事的麽麽曾说过,男人若一直憋着,会很难受。

若是他一直......那样,阿爹阿娘迟早会发现的。

她的目光极小心地往下,又慌慌张张地移开。

她不想他在她娘家人面前出丑。

言倾指了指屏风后面的位置,支支吾吾道:“就是那个......反正就是那个......如果夫君还没好,你......你可以自己......自己解决。”

言倾说完就想赶紧溜,可手还没碰到门栓,裴笙就将她抵在了门上。

霸道又强势地将她禁锢在身下。

让她逃无可逃。

言倾的后背是冰冷的木门,前面是裴笙野兽般的禁锢。男人鼻尖清冽的气息悉数洒在她的颈间,她慌乱地侧过头,躲开他饿狼般的眼神。

“倾倾不怕了?”

明明是一句询问的话,裴笙却愣是带着肯定的语气,甚至透着不可言喻的欢喜。他又朝她逼近了些,让她知晓他的厉害。

其实,他不用显摆的......刚才她已经看见了......

言倾真的快要哭了。

她那么多的功夫白做了。

原来他一直......难道他不累么?

言倾怕得很,一直都怕,甚至都快有心理阴影了。可她不敢实话实说,她怕裴笙生气,怕裴笙像捏小麻雀那样捏断她的脖子,或者直接赐她一根毒针。

言倾咬着红唇,娇滴滴地点了点头,殊不知眸中的恐惧早已出卖了她的心。

裴笙长长地叹一口气。

男人略带老茧的指腹抚上她娇嫩的脸,一遍又一遍温柔地抚摸。

“倾倾骗我。”

言倾一骇,赫然睁开水汪汪的眸子对上裴笙的眼,却没有等到想象中的怒火,而是裴笙无可奈何的叹息:“纵然倾倾骗我,夫君也高兴。”

裴笙勾起了言倾的下巴,逼迫她的唇微微张开,变成他想要的弧度。

“是因为夫君今日表现好,倾倾才决定奖励我么?”

“奖励什么?”

言倾不解地询问,在感受到裴笙愈发滚烫的温度后,适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她拼命地摇头:“夫君......你......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

裴笙的大掌抚上言倾跳跃的心口,“倾倾今天开心,倾倾的心......并不讨厌我。”

她只是怕他,只是怕他而已。

裴笙隐忍着呼吸,眼里的强势在她春水般的眸子里软了下来。他一字一句,近乎用一种讨好的语气求她。

“倾倾,我们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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