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们会说我不懂规矩呀。”

“你好好抱着,被摔下来,就算是好好守着你的规矩了。”

月盈“嗯”了一声,将脸颊轻轻贴在侯爷的锁骨上,从他身上闻到了属于自己的香味。这淡淡荷香虽然隐隐约约的,却更像是从侯爷身体里长出来一般。

这种香气,像是代表着她和侯爷已经融为一体。

风吹过她的长裙,她好像飘了起来,也像是迎风飞舞的蝴蝶,在明媚的花草里飘扬。

季徐冲身着宝蓝色圆领长衫,月盈穿着柿红褙子金色襦裙,杏色的披帛被风吹起得飘了起来。

一路遇到了洒扫的下人,都侧过身低下头不敢直视。但等季徐冲一走过去,他们便偷偷抬头看。

伴随着侯爷不疾不徐的脚步,和月盈钗环玉翠的轻微的碰撞声,两人一路来到怡心堂。

饭桌上,月盈夹起一根炸得金黄酥脆的油条,揪碎成小小截的,泡在豆浆里用白瓷勺舀着吃。

季徐冲神采奕奕地端坐在桌前,凝视着月盈白皙的脸颊,眉眼中含着餍足之色,像是一头酒足饭饱的狮子。

月盈正吃着美食,忽然又一次感受到那种被热浪包围的窒息感,抬头看向侯爷,“您不饿吗?”

季徐冲坐到月盈身边,含笑说:“不饿。”

总感觉侯爷说话好羞耻,他什么都没吃,怎么就不饿呢?

月盈红着脸,也不管他了,放下吃了几口的油条泡豆浆,去拿蟹黄小笼包。

季徐冲指着她吃剩的豆浆问:“你不吃了吗?”

月盈愣了一下,心想:难道侯爷是觉得我太浪费食物了吗?

她艰难的看着手中的蟹黄包,把它放了回去,笑盈盈的说:“浪费食物可耻,我还是先把油条吃完吧。”

季徐冲淡淡看着她,帮她把刚放回去的小笼包重新夹回来,到她面前的小瓷碟里,再从她手里端过她吃剩下的豆浆油条。

季徐冲也是在炊金馔玉的环境中长大的,曾铺张浪费过,直到后来亲眼见江南百姓受苦,见有人破家荡产,鬻儿卖女,心有戚戚。从那以后,他很少再穿绫罗绸缎,也不愿浪费粮食,过得十分朴素。

刚开始,江南的官员们都以为他只是为博贤名而刻意做作。后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季徐冲的朴素已经在人脑海里印象深刻,人们才发现他是真的对吃穿饮食毫不在意。

月盈忐忑的吃着包子,正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铺张浪费,忽然听见侯爷说:“冬天快来了,你记得玉樣去库房里选几张新打的狐狸皮子给你做衣裳。”

月盈还不知道,她身上的织金绣裙,就连京城里的贵女门都买不到,衣食住行也是季徐冲照着那位最得宠的公主安排的。

月盈想要节俭的那颗心,很快就被搅和了。

与此同时,琼州的港口边,有一艘船正要开始向海面航行。

这四年以来,迟振扬经历过金榜题名,也因为拒绝吏部侍郎提出的亲事,而被发配到溧水当县令。他这三年县令当得颇有建树,眼看就要再官升一级,却又因为堤坝贪污案,被人冤枉入狱,最后又被流放到琼州。

他离开福州之前,有人告诉他,是他母亲变卖了所以家产,才买下他一条命,将砍头换成了流放。

他流放到琼州已有一年,忽然有人将他从矿上带走,还说要为他平反,迟振扬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哎,一年未见,也不知道母亲和小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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