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吵到其他已经休息的病人,你特意走出来和他在走廊的角落说话。
他把书包递给你,“看看有什么漏掉的吗?我拜托你的后桌帮忙收拾的,不知道有没有遗漏。”
你接过书包随便翻找检查了下就合上,实在没心情看这些。于是你问他,“你怎么来了?”
“二年级的前辈说,上课前看见你很焦急地飞奔去了教职员办公室,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他说道。
你抱着书包叹息一声,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夏泽婆婆的伤势?”
“初步诊断是小腿骨,胫骨和骨折。”你盯着自己的脚尖,疲惫又虚脱,“因为婆婆年纪大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并发症。医生说,好在平时身体还算健康,没有心脏病、高血压一类的疾病,否则真的难办。”
他轻声安慰你一句:“会好起来的。”
你无声叹息。
“我还以为是佑树过来了。”你抬脸扯起微笑,“不知道他有没有照顾好沙耶和佑介……”
只求他不要在这种紧要关头冲动行事就佛祖保佑了。
你带他在门口轻手轻脚走进去看了一眼。麻药过去后婆婆的精神就不太好,被剧痛折磨得脸色苍白,气息恹恹。现在大约是最痛的时间终于过去了,不知何时已枕着雪白的枕头睡了过去。
赤司像是变魔术似的,又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便当盒。
视线接触到便当盒时,你一愣,后知后觉地抬眸看他,“是给我的?啊,那你吃过晚餐了吗?”
“先坐下吧。”他避而不答。
为了方便婆婆万一醒来好及时找到你,又怕动静会吵醒她,你们干脆在走廊边的长椅坐下。头顶的一排排灯管苍白渗人,将地板映照得格外阴森。
你打开放在膝盖上的便当盒,里面是捏好的饭团,还温热着。你随便挑了一个,递到他面前,“一起吃吗?”
“我吃过晚餐才过来的。”他随口婉拒,又抽出你放在书包里的水壶,打开,浅浅的白色蒸汽袅袅而生。
你食不知味,味同嚼蜡地机械啃食着饭团。米粒在臼齿里研磨,辅以唾液酶的消化佐料,吞咽时却遭遇莫名的阻碍,承载不起更多的神经,从心底产生的抵触拒绝更多的养料进入身躯。无论这养料是苦涩的命运,亦或是应该称为美味的食物。
难以下咽。
你拿起水壶喝了一口,热水裹挟着堵塞的食物,冲入食道管,化作一团温热的陨石落入胃部。
舌尖品尝到了一丝缠绵的酸甜。
“……啊?”
你仔细看了一眼手中的水壶。
澄澈的瓶底躺着一颗被热水泡发的梅子。
“酸能开胃。”少年说,在迎上你诧异的目光时又补上解释,“帮忙做便当的家政阿姨说的。”
“谢谢。”
你这次道谢时的微笑和声音终于能染上几分常人的温度。
“知花前辈。”他定定地看着你,艳色的眼眸有着慑人心魄的力量,“你可以学着把责任分担出去,试着依靠别人。”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没有说服力。”你扯扯嘴角,“你自己什么时候不是亲力亲为。”
“不是。”他轻飘飘的,却斩钉截铁。
不知为何,你突然觉得手里的饭团又不香了。
“我只对我认为重要的事情亲力亲为。”赤司说。
*
赤司一直在医院里陪伴你等到了佑树赶来。大概是收拾东西耗费了不少时间,佑树才来得比赤司还晚。
你的脑子实在已经不够用了。顾不上去考虑放学后有社团活动需要监督的赤司为什么会准备齐全,比当天就向便利店老板请假匆匆赶回家的佑树来得还早。
在低声和佑树说明了情况后,你又着重交代他务必照顾好家里,这种时候你们不能自乱阵脚。
然后你就把两个少年都赶了回去,年纪轻轻的在医院待到那么晚干什么,都给你回去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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