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华自此开始了边学车边赶马的生活。罗尚发和青华的两人组合,原本就有四匹马,经过进入南召新工地后的二次扩张,眼下成了七匹。对赶马人来说,七匹牲口又称一“把”。大多数情况下,“一把”牲口都是需要两三个人来打理的。

招人,成了迫在眉睫之事。

虽然青华在驾校学车每周只需两天,星期六和星期日,平时都能正常上班赶马。可两个人要侍候七匹骡子,还要协调甲方关系,常常仍累得吃不上饭。

征得罗尚发同意后,青华就在老乡群里发了个信息:招聘赶马工人,包吃住,每月工资五千元。可两天过去了,几乎没人回应。的确,这两年最头痛的事就是招人。

就拿阿鲁腊来说,女的都象阿英一样到北上广等经济发达地区打工。而男的则多数不是上基建工地,就跟王二牛一样,跑到非洲、欧洲和东南亚国家挣钱去了,留在家门口打转转找活干的,微乎其微。

罗尚发一咬牙:加钱!

青华重新又在群里发了招聘信息:工资六千元,包吃住,男女不限,年龄经验不限。这次,信息发出去没多久,就有人打电话来了。

不过却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小姑娘,只有20岁,农职学院大专学生。她说原来在外省实习,可是近期家里有事离不开,想就近找点事做。

小姑娘名叫枝花,巧的是就住在离青华家不远的无量乡,算半个老乡。“姐,你就叫我阿枝花吧。”电话那头,应聘者急切的说:“人家都这么叫我,我想跟你学赶马。她们说你可厉害啦,一个人能抬两百斤驮子!”

噗哧,青华笑了:“我才十九,你还大一岁呢,就叫我青华吧。”尽管来者不是想像中的,可总算找到个人,青华松了口气。第二天,阿枝花就提着行李,搭车来到工地。

果然人如其名,不但长得眉清目秀,身材窈窕,而且话不多、性情温和而又爽朗大方。她跟青华一见面,两人都相互一愣。青华热情奔放,枝花沉稳内敛,正好互补。

“你们两个,今后就是我的左右手了,也是两张王牌。”罗尚发乐得合不拢嘴。

有阿枝花加入,罗尚发的运输队一下热闹起来。工地上大多是男人世界,赶马更是个苦活,女人原本就少,这不他身边一下有两个,你说能不热闹吗?

茶余饭后,那些邻近村民和工地工友,还有色迷迷的包工头老板,都像苍蝇盯肉一样,总围着罗尚发马帮的工棚转来转去。

阿枝花来后,青华终于能按驾校要求准时去开学了。罗尚发也每天可以正常吃上热饭,伙房内还时不时传出阿枝花甜美的歌声,众人皆大欢喜。

在猫街工地,石料运费是按方量计算的。也就是计件,所有进场中标单位的运输队,都一样照此操作。这就驱使着每个赶马人,不但要管理牲口,还要自己动手去捡石头,驮回来再按照数量的多少来算钱。

因为石头是没办法精确测量的,同时也不可能每天搞一次验收。于是马帮结账的依据就是:“以业主竣工验收所核的数量为准。”

简单说,即甲方最终决算给施工队多少方量,施工队就按此数字,照双方谈好的价钱再结算给马帮。

可是凡事皆有两面性,这种办法带来的问题就是:一大家为了赶期、二为多挣钱、三为省力气,都想在距离工地最近的地方找材料。谁不想多跑几趟、多运些石头?石头就是钱嘛。

如此,则几乎进场的所有马帮都围在工地旁边忙碌,有时候大家常常为几块石头,争吵谩骂甚至拳脚相向,有几个马队的小工更是直接拿起石头开战。

几天才来就有牲口被打伤,还有赶马人因为互殴而致流血的事故发生。同时,另一个问题也冒出来。

那些抢到石头的工程队,施工进度快心情好,忙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而没能抢到石头的队伍,则全都懒洋洋一幅无精打彩样子,整天闲着等材料进度也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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