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带了一丢丢糊味回来,雌虫就严格限制了他的外出自由。为了以防万一,还在屋里屋外的各个地方都加了监控。更为可怕的是,一有空闲时间就要逮着他科普各种安全知识。

总之一句话,一个虫的时候严禁外出。

现在他的脑子里已经充满了各种关于虫崽一个虫出门的注意事项。

江九漓扒拉着别墅模型的秋千,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一脸的生无可恋。

“怎么了?”黎安停下了讲话,伸手戳了戳对方短了一截的头发。

昨天晚上回来,幼虫竟然换了一件衣服,等他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发现浅金色的发尾都被烧焦了一点。

这是上次从烧焦的位置剪掉的,以雌虫敏锐的观察力,浅金色的长发至少比原来短了有一厘米。

“外面很危险。”

“你看,头发都没有了。”银发雌虫拉过手中的金发,有些心疼。

江九漓盯着黎安手中的头发,以他的观察,横看竖看也没看出来这头发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咿。”

没有区别。

其实剪成短发也没有什么关系,可前几天黎安给他剪焦掉的发尾时一脸可惜,他的想法自然是没能说出口。

虫翼自然的扇动了几下,江九漓困惑的往身后看了看。

有点难受。

他拉过了雌虫的手指往浅金色的虫翼上放。

好痒。

靠近背部的地方钻心的痒,让虫恨不得上手使劲挠一挠才好。

他收敛虫翼,让对方看看有哪里不对劲。

“咿……”

挠一挠。

入目处是虫翼与背部相连的位置,不知道沾染了什么东西,周围一圈红肿。

黎安眉头紧皱,急忙打开智脑,光屏展开,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输入了一个熟悉的联系方式。

匆匆联系了对面的虫,雌虫带着江九漓一路赶向了市区。

所幸这里尽管是郊区,交通也很便利,不到十分钟两虫就乘坐飞行器到达了目的地——

一处位于市区却又有些清冷的诊所。

黎安抿了抿唇,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老旧的房门。

“谁啊谁啊?”苍老又带着精神气儿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从里面传来。

“呦,我还以为你这么急联系我干嘛呢?”开门的老头胡子花白,倚着门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昨天无意间联系上了故友的孩子,没说几句呢就要回家照顾什么虫崽子。

“奥斯汀老师,我知道您一向为虫正直,与雌父亦师亦友—”

“停—”亚雌,也就是奥斯汀摆了摆手“可别恭维我,昨天是谁一副要杀虫灭口的样子,我可跟你说,冲动行事要不得?$&%#…”

我没有,黎安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虫一点话都插不上,只能在内心反驳道。

前几日接到陌生虫的消息,里面不仅点名了他的身份还要约他见面。见面后对方竟然是雌父以前的老师,黎安只是准备把对方关起来。

“哼,臭小子,我是那样会随便出卖故人孩子的虫吗?要我说啊,就算这儿是偏远星系,也保不准绝对的安全,可长点儿心喽!”

卡利斯星球周围的暴动磁场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更何况它地处偏远,基本上相当于与世隔绝。

但也偶尔有别的星系虫过来,就比如他自己。

絮絮叨叨完,亚雌一双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你在智脑上不是说虫崽病了吗?虫崽呢?”

“这里。”黎安摊开手心,一路上,对方的身体迅速发烫,现在已经完全晕过去了,就连睡梦中都皱着眉头。

“嘶—,哎哟,这个有点意思。”奥斯汀眯着眼,绕有兴致的围着对方转了几圈,时不时发出几声莫名的惊叹。

要伸手摸时,银发雌虫本能的收回了手。

“哎?你不让我看怎么治?”亚雌气冲冲的甩袖就走。

“老师!我—”

“行了行了,还不快跟上来。”奥斯汀摇了摇头。

这小子怎么跟他的雌父一样傻不拉叽的。

这是一个简单的医疗所,和外面老旧的环境不同,屋内看起来干净整洁,里面摆放的各种医疗仪器也属于星际中相当先进的一类。

奥斯汀一边拿着扫描仪随意的在虫崽身上上下扫了扫,一边在智脑上记录着各项数据:“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要长大了。”

长大?

黎安有些茫然。

“哎,发什么呆啊,我给开点药就好,把他放那边吧。”

雌虫看着浑身滚烫,在自己手心无意识翻身的幼虫抿了抿唇。

“嘿,你这一脸不信任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还怕我会吃了他是怎的?”

奥斯汀撇了撇嘴,一脸嫌弃。

想当年他在星际医疗界怎么说也算是个能说出个名号的虫物,多少虫想着跟自己打好关系。

“先把这个药给他抹上。”白大褂亚雌将手中的药递过去。

“是。”

黎安把对方放在床铺上,手指粘上膏药,轻轻的往红肿处涂抹。

不到一会儿,周身的热气就往下退,原本紧皱的眉心也舒展开来。

有用。

银发雌虫松了口气。

“行了行了,涂完了,就过去记下药单。”

迷迷糊糊间熟悉的气息远离,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涂在了身后,身上痒意渐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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