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荆非要说他说的是小姑娘拿着的那瓶D家酸奶,刘归也勉强能信。

“我就没见过比荆哥还拽的人。”刘归摸了把杨飞花衬衣上的胡蝶,突然感叹道。

杨飞很配合:“怎么说?”

刘归直接当着顾荆面儿掰着手指数起来:“你看啊,一,绝不支持自家品牌;二,无情无义少女心粉碎机;三,最拽的一点!”他食指向下指,使劲一怼,“跟人撒谎说去南桥玩儿就算了吧,还直接到人眼皮子底下晃悠!拽不拽!你就说!拽!不!拽!”

“……”

杨飞非常赞赏地竖起一个大拇指,还没来得及说话,刘归肩上突然搭上一双手。

顾荆指尖点了点他,把台球杆放到一旁,低头散漫笑了笑:“也还好吧。”

顾恒洲平时十天半个月不着家的,昨儿居然亲自来校门口接顾荆放学。

顾荆拉开后座车门,看到里边儿坐着一打着领带西装革履的男人的时候,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家司机顺便接了个顺风车单子,顺手就关上门转身往回走了。

“……”

刚走了两步,车窗被降下半截。

车里那男人特有逼格,坐车里动都没动,非常和善地喊住他:“顾荆,趁老子打断你腿之前,赶紧上车给老子坐好。”

“……”

至于为什么撒“去南桥市玩儿”这个但凡顾恒洲多问一句、多查一下,就能被戳破的,如此劣质的谎言。

是因为顾荆可以完全笃定,顾恒洲对他的所有事,都不会有一丁点儿兴趣。

“也没有在眼皮子底下吧,”顾荆侧身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垂头擦手,语气吊儿郎当的,“这不在人楼上么。”

刘归:“……”这他妈的有个屁区别!

“刘乌龟我说你也是,”杨飞乜了他一眼,“皇帝都不急你个太监急锤子。”

“你他娘的才是太监!”刘归非常被冒犯到,跳起来一拳头锤过去,“别在你归哥面前胡说八道!”

杨飞见好就收:“错了错了,归哥。”

刘归这才放过他,转回头来的时候正好瞥见刚刚那酸奶小姑娘在他们隔壁桌打台球。

弯着腰伏在台球桌上,白裙稍稍上收在膝盖处,白皙瘦削肩胛骨上搭着松散黑发,身形凹凸有……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视线倏地被一片白色牢牢挡住。

顾荆不知什么时候往右边踏了一步,刚好挡住刘归看向温慕窈的视线。但他又仿佛只是不经意间踱了半步,依然低着头擦拭着手指,神情认真且专注。

刘归下意识往旁边偏了偏头,想再看一眼,顾荆突然把纸团成团,随手甩到了他脸上。

“还打不打球,”顾荆语气莫名带了丝不耐烦,“不行?”

刘归:“?”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刘归马上捞了跟台球杆过来。不过打之前,他还是忍不住瞥了眼顾荆神色……

看来荆哥今儿心情真不是一般的躁。

-

以前温启平教过她几次,温慕窈打台球还算凑合。

她本来想直接走了的,但想着来都来了吧。而且她可不像某些人一样,她是个诚实的好孩子,说上来是打台球的就绝不是躲跟顾恒洲单独相处的。

于潇潇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抱着台球杆在桌边晃来晃去,视线却时不时往旁边瞟几眼。选这个桌也是她的意思,在这桌打台球,不论哪个方位,都可以最清楚地看到顾荆。

于潇潇手托脸,一脸幽怨地看着对面正认真打台球的温慕窈:“窈妹,我要是有你这张脸就好了,还愁追不到顾荆吗?”

温慕窈正用皮头对准着台球,闻言微顿半秒。

莫名膈应。

她没说话,抿直唇角,“砰”地一声把台球打入袋。

突然的响声把于潇潇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脯又问:“对了,刚刚顾荆跟你说了啥啊?他好像还笑了,笑起来是不是更帅——”

她倏地刹住车,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视线也收了回来,俯身装作在打台球的样子。

温慕窈:“?”

她小幅度侧了侧头,余光里落入一片白。

顾荆双手抱胸,往这边踱了两步,站姿懒散地靠在她右边一米远处的台球桌边,视线落在他前方台球桌上,眉间轻皱,似乎在思考下一步台球走向。

顿了两秒。

温慕窈突然无声清了清喉咙,慢悠悠直起身看向对面的于潇潇:“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于潇潇直接被按了暂停键,一脸呆滞:“?”

温慕窈神情无辜地道:“哦对,你问顾荆啊。”

于潇潇:“!!!”

温慕窈无视对面疯狂朝她使眼色五官都快失去控制的于潇潇,面不改色地又俯下身,将台球杆对准下一颗台球。

她音量反倒还放大了几分:“长得——”她手里一用力,台球“砰”地又弹射出去。

温慕窈眨了眨眼,这才继续说完:“很是一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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