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与我无关,我不过是帮忙去祁国送个消息罢了,换的荀阁主帮我做一件事,说到底这波我赚。”程普笑道,“阁主不必担忧,在下没有搅了您计划的打算。”

“话说回来,这次事件推到薛黎虽说不是不可,但梁大人那边未必那么好糊弄,再不受宠可也是自己的儿子。”程普慢慢道,“当然,薛黎那种蠢货死不足惜,不仅歪曲了太子殿下的旨令,恐挑起阁主与太子之间龃龉,死一百次都是少的,但就梁小公子这件事,他肚子上的伤可不像是一人所为。”

“你说有没有可能,公子先是被人捅伤了腹部死在郊外,之后又被第二个人发现剖了肚子,那这可就复杂了,哪里是一个薛黎就能交得了差。”

荀还是轻笑一声,错身走到门口时,柔柔的声音被风带到了程普耳朵里。

“烧了便是。”

*

安抚使司外依旧静悄悄的,那些拼了命往外逃的人一个都没成功踏出大门。

荀还是拢着衣衫慢步走在街上。

一条街未有一人,身后招魂幡高高飘扬,纸钱在身旁打了个圈后停在墙角,远处能看见通明灯火大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跟安抚使司门口好似两个世界。

他失态了。

今晚前半部分发生的事情还在意料中,可后面逐渐偏离,本应拖到东都的事情就这样被强行结了尾,连带着梁弘杰的尸体都再没了会东都的机会。

他知道问题出现在哪——

玉佩。

那枚丢了许久寻求未果的玉佩为何会出现在薛黎的手里?

荀还是本不欲杀他,一个蠢货活着的作用远比死了大,尤其这个蠢货还是一个被太子信任的人,多么方便利用的棋子就这样消失了。

然而那枚玉佩还没到现世的机会,见到就得死。

静谧的巷子里只能听见荀还是自己的脚步声,然而仔细听似乎在那脚步声里又和了另外一个声音。

周身满是血腥味,荀还是挑着人少罕见的小巷走。

小巷的里无人铲雪,路滑难走,荀还是本就体弱,这会儿又耗了很多体力,几乎到了极限。

他费了好大的心神才能不让自己看起来过于虚弱,强忍着扶墙的冲动,在又过了一个漆黑无人的巷口时突然意识到不好,多年刀口舔血的经验让他先一步做了动作,只是掌风太弱,刚探出去就被那人拦了下来,一个转身撞到一处硬邦邦的胸膛上。

暖气扑人,耳边是熟悉的声音:“走得这样急,竟是连人都不看了,荀阁主如此急于投怀送抱吗?”

在声音响起的瞬间,荀还是提起的精神瞬间放下,他轻笑一声道:“公子怎的到了这里,才多久没见,便是想荀某了?”

他没有叫王爷,身后不知道跟着什么人,谢玉绥的身份不论从哪个方面都不能被别人知晓。

这点细微谢玉绥自然察觉到了,配合的轻笑一声:“是啊,许久未见大人,内心忐忑,恐怕大人一去不复返,负了于某。”

用的是于岁这二字,取了他名字后两个音。

荀还是未曾见过这个样子的谢玉绥,乍听这话没回过神,少有的让话音落了地,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谢玉绥,满脸写着“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谢玉绥翻身将荀还是摁在墙上,双手掐着他的手腕抵在头顶,他比荀还是高些,又因着荀还是斜靠在墙上,几乎比谢玉绥矮了半个头,就着浑身凄凄惨惨的样子和一脸懵的表情,活脱脱一个被人欺负的小羊羔。

不过荀羊羔也就是面上看着惨,这会儿脑子里全是些废料。

他一直觉得谢玉绥长得很不错,精准地踩在他心头所好上,于情爱无关,单纯的喜欢这种风格。虽不是主流那种精致,但是硬朗的线条和阳刚的气质妥妥地触及在荀还是心动的点上。

他用眼神描绘着谢玉绥的五官,最后落在朱红色的唇上,下意识舔了舔嘴角,吐气道:“哪舍得负了你,疼还来不及。”

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谢玉绥头越来越近,即便荀还是知道谢玉绥不会做什么,这会儿他的心依旧跳个不停。

嘴上便宜没少占,像是个情场老手一般,事实上他也就嘴上占占便宜,别的……根本就没有过别的。

而且这点口嗨基本上都用在了谢玉绥身上,主要还是仗着谢玉绥不拿他的身份当回事儿,别人光听见“荀还是”这三个字就绕着走了。

别说是逗弄了,荀还是张张嘴都能将人吓尿裤子。

气氛越来越暧昧,肮脏昏暗的小巷里尤其适合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谢玉绥头歪到一侧,鼻尖几乎擦在一起,仅靠月光照明的巷子里,两人的影子纠缠在墙上,仿佛拥吻一般。

过了不知多久,巷口似乎有脚步声渐行渐远。

荀还是垂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光线,只能看见微微上挑的嘴角,拉着谢玉绥的衣小声道:“从未发现王爷的演技如此之好,还是说……这才是王爷的本性,刻意借着这次机会跟荀某亲近。并非演戏,倒是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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