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自然是宝贝,要不阁下给我讲讲它怎么会落到你的手里?”荀还是还有闲心跟薛黎闲聊。

荀还是有闲心,薛黎却没有,他看着荀还是这个样子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紧张,举着玉佩故意扬起声音,让周围的人听见,带着点赌徒的气势:“这东西可不像是个男人该有的,凤凰通常是后妃所用,荀阁主这玉佩……不会是出自宫里的娘娘吧?”

“陛下如此急切的想要荀阁主的命,荀阁主又这样认了命,可是为了宫里的某位娘娘?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荀阁主也是这样风流的人。”薛黎越说越来劲,深以为然,刻意让周围人全都听见这番话。

他笃定荀还是再怎么厉害都不可能杀光在场这么多人,说不准还可以以此为要挟和荀还是谈判一场。

然而荀还是听见这番话后并无甚反应,淡淡地说:“你继续。”

“还有什么可继续的,或者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没了?”荀还是没有管他坐下来谈谈的意见,“你的猜测只有这些?”

薛黎一愣:“什么?”

“我说,你从玉佩上就只想到了这点东西?”

“还有什么?难不成你还能是皇帝流落在民间的皇子,这东西是你娘留给你的信物?”薛黎胡口一说。

话已出口,就见荀还是眸光一闪。

这一闪正好落到了薛黎的眼里,他心里一咯噔。

难不成……猜对了?真的是皇帝陛下的私生子?

这一念头吓得薛黎浑身一凉,若真是皇室秘辛,那他即便今天能活着出去,命也不会多长。

他注定要凉了。

正当薛黎在感叹我命休矣的时候,就听荀还是轻笑一声说:“你真不应该跟太子混,应该找个茶馆说书,或者去写话本子,都比现在混得好。”

“什么?”

“我说——”荀还是贴近薛黎的耳朵,冷冷地吐出四个字,“你该死了。”

手指陷入皮肉,骨头碎裂的声音被风吹得老远。

这一变故来的突然,原本聊得好好的两个人不知哪一句触发了荀还是的杀意,眨眼间手里的人已经凉了。

薛黎至死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双眼瞪得老大。

温热的人软趴趴地倒在地上,众人就见那个看似柔弱的公子慢慢蹲下身,从死人手里扒出玉佩,掸了掸上面不存在的灰,确定上面没有缺损后揣进怀里,环视一圈的人问:“你们……”

只是两个字,吓得原本靠近的人整整齐齐地向后退了一步。

荀还是歪着头,表情淡漠的看着靠他最近的一个人,轻轻地问了一句:“你们刚刚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了吗?”

催命符一般的话落入了每个人的耳朵,明明他们是拿着武器的一方,明明对手赤着双手,身上没有任何兵器,明明弓箭已经对准了中间的这个人,可是在场的每个人还是心中一阵颤栗,惬意横生,不战而败。

几十个人对对一个人,他们怕了。

怎么能不怕?领头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杀了,连留个人质都不需要,毫不留情地拧断了脖子。

别看现场人多,其实他们大多是安抚使司的侍卫,惯于享乐,从未实战过。

此次安抚使出事,他们差点全都被发配蛮荒之地,幸而遇到了薛黎不知动用了什么方法将他们救了下来。

薛黎自称是东都官家的人,有要事需要协助。

这些侍卫平时没少帮着梁弘杰抢人,仗着人多什么事儿都干,这次也不例外,一听对方只是几个人立刻答应了下来。本以为他们人多,又手持兵器,怎么都不会有什么危险,不曾想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人,简直就是个恶鬼,外貌不过是迷惑人的假象,内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因着这层恐惧,漂亮的脸蛋都成了他为恶鬼的证据。

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肯定是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靠着美貌蛊惑人心!

被问话的那人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没,没有,你们说话那么小声,我们怎么可能听得见。”

“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荀还是又问了一次。

“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你竟然敢当众杀人,难不成你就是大牢里那个人的同伙,梁大人是不是你杀的?”

荀还是低笑一声,原本就上挑的眼尾翘得更高,微微歪头看着对方:“竟然没看见,真是可惜了,那可是个宝贝,记得最近邕州城里的传言吗?”

邕州城最近的传言……不就是说这附近出现了宝藏?

难不成这个玉佩就是出自宝藏里?

那人一愣,下意识望了过去——

一个极其漂亮的玉佩被举到面前,火红的凤凰横在其中,似乎下一刻就要展翅飞翔。

“看见什么了吗?”荀还是问,声音柔和,没有任何攻击型,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

那人直愣愣地盯着玉佩,下意识地说了句:“看到了。”

这还是他这辈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鲜血四溅,刀刃切断了大半个脖颈,脑袋无力地歪到一侧,随后扑通一声,身体摔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后,再无动静。

四下静悄悄的,荀还是收了玉佩,冷冷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尸体。

今夜,这里的人一个都走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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