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弘治皇帝想留下吃过晚饭再走。

张懋坚决反对,自己已经搭上了儿子,再喝凉水吃野菜,自己这条老命也要搭在这里。

朱厚照撅着嘴一言不发,满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

弘治皇帝大度,此行的目的已经超额完成,不留就不留吧。

临行前,弘治皇帝笑呵呵对梁永安勉励不断:“永安啊,好好干,朕相信你。”

“下个月就是皇太后的诞辰,记得早点来宫里,皇太后最是喜欢跟小辈聊天,你把这西山的情形,灾民的生活讲给太后听,她老人家保一准高兴。”

“陛下放心,臣自当如实向皇太后如实讲述,这里发生一切,陛下英明,大明百姓安居乐业,就算受灾也能得到很好的安置。”

“还是永安懂事会说话,这块玉佩是朕随身之物赐你了,带着他你就可以进出内宫。”

哪有人不喜欢被夸奖,弘治皇帝也不能免俗,

自己谦虚不能自夸功绩,但梁永安讲就不一样了,如果梁永安跟百官和太后讲一讲,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萧敬眉头微动,他想到的是别的。

皇太后和皇后深居内宫,一般外臣只能到外廷,只有像太子内阁和御医才能进出内宫。

圣上连玉佩都赏了,这是没拿梁永安当外人啊,看来以后要跟梁百户多沟通才是。

回京的路上,萧敬策马跟在弘治皇帝身后,恭维道:“恭喜陛下,喜得一年轻才俊,臣以往对梁百户不了解,今天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那些以前的流言蜚语都是诽谤,臣回京后就彻查撒布这些谣言之人。”

弘治皇帝深以为然:“必须要彻查,不能寒了忠臣的心。”

朱厚照听着心里老大的不乐意。

在长乐坊还是我救的他呢,在聚贤阁非逼着唐寅拜师,一言不合就打断人家腿,怎么就成了谣言。

“父皇,有那五成的股份内库充实,能不能给儿臣涨点月例银子啊。”

父皇吃肉,给我喝点汤总可以吧。

弘治皇帝连头都没回,而是对旁边的张懋道:“国公,朕让张骥调任屯田百户,你可知朕的良苦用心。”

弘治皇帝观察入微,张懋自从知道儿子要来西山,那张老脸就没有开心过。

“臣知错,臣没有管教好孽子,还让陛下费心,臣回京就打死他。”

张懋真的无法理解,梁永安这西山跟自己的儿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为什么圣上要调儿子来这荒山野岭受罪。

“国公差矣,张骥为人老成持重,忠心耿耿,跟在朕身边护卫,朕对张骥很满意。”

“那...陛下还...”

张懋更不理解了,既然陛下对孽子满意,还要调来西山。

萧敬跟着弘治皇帝的时间长,呵呵一笑道:“国公,你真的没有看出陛下的用意吗?”

张懋连连摇头:“臣愚钝,实在有愧圣恩。”

有其父必有其子,张懋,张骥父子俩还真是亲父子,两人脾气性格都一样。

“梁永安有头脑有想法,国公看看这西山,他脑子里不知道有多少前期古怪的点子,天马行空,让人难以捉摸。”

弘治皇帝缓缓道来。

张懋也有同感,自打到了西山,从未听过的词,从未见过的物件层出不穷,搞得自己跟白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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