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吹雨死死盯着白千尘,目光如火,要在他身上烧出一个窟窿。

对方自露马脚,白千尘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贼喊捉贼,何必?”

孟吹雨脸色一白,强装志在必得,“死到临头,还说什么漂亮话。”

“是吗?”白千尘耸肩。

许沅很快上来,唇色苍白,沉着脸说:“孟吹雨,你可知诬告的后果!你口口声声亲眼目睹阿白设阵,可冰脉中没有引魔阵,你是如何看到的?”

孟吹雨一副被雷劈过的表情,喃喃道:“怎么可……”

庄长老扫了他一眼。

孟吹雨怔愣片刻,改口道:“当真一点引魔阵的痕迹也没有?”

许沅凝重道:“有,但不知为何,阵法已被破坏了。”

孟吹雨眼珠一转,“许长老,这就没错了!我发觉阿白设了引魔阵,便忍着冰毒蚀体之苦,毁掉引魔阵,受了内伤。否则,我怎会在擂台上被阿陵设计,叫他毁去我的金丹?”

白千尘将他与庄长老的互动看在眼里,唇角一勾,“入了冰脉受伤?许长老为何不检查一下,孟师兄的体内可有一丝冰寒之气?”

许沅眼皮微掀,威压如钢刀砍向孟吹雨。

孟吹雨面如菜色,眼看许沅朝他伸出手,急中生智地大叫:“我用了法宝,才能进入冰脉,不受反噬!许长老,若阿白不是魔物,怎能控制你心,让你事事听从?”

许沅一怔,意识到自己的反常。说来奇怪,阿白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听他的话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孟吹雨抓住他愣神的机会,反咬一口道:“二位长老都无法承受冰脉之烈,我更不能。但这叛徒不过练气弟子,他如何可以?在冰脉中十天,毫发无伤!若他是白千尘真人转世,有此天赋我能接受,可他一个杂灵根,如此顺畅地出入冰脉,不是魔物是什么?”

许沅的脸顷刻黑了下去。

白千尘这个名字,是他不能提的逆鳞。

他深深呼吸,再抬头时,眼里已有浓烈的恨意。

孟吹雨步步紧逼:“许长老,你的威压这么强,我尚且顶不住,他面色不改。还有,弟子大选时,岳家人跟着他坠崖,偏偏碰上了噬魂魔。云锦城在剑宗的庇佑之下,有神品麟冥钟坐镇,百年内未有魔患。怎么这么巧,他一去,魔物就找上门?”

庄长老频频点头,“吹雨所言极是。魔物岂敢扰我宗门,我这便将之就地斩杀!”

玉剑出鞘,红色剑光灼烧,直刺白千尘眉心。

“阿白!”嘶哑叫声由远及近,一个黑影眨眼间挡在他面前,想也不想地甩出灵力,竟将庄长老的玉剑打落在地。

“阿白,他们想对你作何!”

傻子穿着单薄的弟子服,衣服上都是裂口,胡乱绑着白色布巾。

玉剑虽被逼退,可他被剑气所伤,伤口迸裂,白布上晕染开一团团红色。

自从上剑宗,他身上的伤没有断过。不对,应该说这五年,他常年处在伤痛中。

一个半馒头,真的换来了傻子的死心塌地。

白千尘垂眸敛目,心情复杂。

傻子见他不说话,心里更急,额头上全是热汗。

白千尘身上的捆缚太过扎眼,他用手指抓住,想把透明网扯断。

此法器不是凡品,乃鲛人之筋制成,越挣扎捆得越紧。傻子这一弄,透明的细网便渗入他的皮肉中,鲜血直掉。

“放手。”

出言的不是白千尘,而是许沅,“阿陵,他可能是魔族,不要靠近。”

“阿白才不是魔族!”傻子跳脚,“阿白是人,一定是你弄错了!”

“你和他一同在冰脉中十日,你可知,他在冰脉底设了引魔阵?”

“引魔?不可能,阿白断然不会做对剑宗不利的事,我知道他想要剑宗好好的。”

白千尘微讶——是不是该说傻子聪明?自己的想法能轻易被他捕捉。

要不是放不下剑宗,在被庄长老惩罚时他早就死遁离开,万无一失。

不对,聪明人不会这么笨。抓着鲛筋网,那么深那么疼也不知放手。

白千尘怕他伤得更狠,挣脱开来。

孟吹雨担心夜长梦多,咄咄逼人道:“要不是我毁坏驱魔阵,剑宗早就毁于一旦。傻子,劝你莫要执迷不悟,快将魔物交出来!”

“怎么可能是他?”傻子黑白分明的眼珠凝视着白千尘,他本能地看穿了孟吹雨的谎言,可他并不知白千尘在冰潭底做了什么,费力想解释,却无法开口。

他因白千尘的冤屈又急又气,想要还他真相,却笨拙得无法帮忙,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嘴唇动了又动,一次次欲言又止,青筋在焦急的眸上浮起。傻子心一横,突然道:“阿白不是魔物!什么引魔阵,是我做的,和阿白没有关系!”

白千尘惊愕。

许沅听到明显在气头上的话,暴怒不止,“你还想给魔物顶罪,包庇魔物?”

孟吹雨打蛇随棍上,“阿陵这个火灵根能在冰脉中突破,想来也不清白。魔族屠尽人族,人人可诛,不可放过任何一个!许长老,不如将阿陵关起来,细细审问。至于阿白这叛徒……”

“放你娘的狗屁,信口雌黄!”蓝清虹的豪放女声介入了。

她率领数十个外门弟子,浩浩荡荡冲到白千尘身后,齐齐道:“阿白不是魔族,都是孟吹雨胡诌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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