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厂里的陈明晓,坐在办公室望着茶杯里袅袅升腾的水汽,陷入苦苦思忖。

孙秘书看着陈明晓眉头紧锁地坐在沙发上,已经有两个来小时未曾移动,站在门口轻声问道。

“厂长,下午的会还照常开吗?”

陈明晓轻轻挥了挥手。

“会先取消掉吧,你让张会计来一趟。”

孙秘书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不一会,张会计出现在了厂长办公室门口。

平日里张会计嘴巴根本闲不住,见了陈明晓像是开了小喇叭广播似的,叭叭地说个没完没了。

可今天看陈明晓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也是难得沉默寡言一回。

“张会计,找个凳子坐吧。这一次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账上资金的事情......”陈明晓请她坐下便开口问道。

张会计心里“咯噔”一下,胖脸瞬间白了几分,强笑着开口道。

“看来厂长您也知道煤头涨价的事情了。我原是想尽快和供应方好好谈谈看能不能解决的,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

陈明晓表情一愣。

“煤头涨价?什么时候的事?”

张会计见到厂长的表情,一下捂住了嘴满脸尴尬。

“感情您是不知道这事儿啊......哎,这不是咱们氮肥厂前天煤头的库存到达您定的警戒线了吗?我就联系采买煤头的事情,哪成想煤厂通知我们煤价从一吨三十六块钱直接涨到五十!我一听这儿哪成啊......”

随着张会计的讲述,陈明晓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氮肥厂的煤头历来都是从黎县唯一一家叫新塘煤厂拉来的,煤厂位于离县城一个多小时车程的村子里。

新塘煤厂煤头的价格谈不上多便宜,但也基本符合市场行情价格。

而且方便是他们那里有卡车,只要掏个油钱就能给进行送货。

生产一吨氨得消耗接近一吨半的煤头,氮肥厂设备检修后如今正是火力全开的时候,每天基本上都要接近消耗六吨的煤头。

现在氮肥厂生产的氮肥价格没有上涨,而重要的原材料却大涨,这明显会对利润造成了严重影响。

所以张会计才亲自跑了一趟新塘煤厂,最后得到答复是没得谈。

陈明晓听见这么离谱的价格,不禁眉头紧锁。

“煤价上涨得这么厉害究竟是什么原因?”

张会计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继续说道。

“听新塘煤厂的副厂长说煤矿早被私人承包下来了,只是没有对外明说。矿里每年现在能产出一万吨煤出来,出的量虽然不小,但是卖出去的煤账却收不回来。工人领不到工资就跟着老板出去要账,导致现在煤矿开采的产能掉下来,收回来的钱还不够工人工钱,只能被迫涨价......”

陈明晓对于那个副厂长的这套说辞心存疑惑。

“那也不对啊!煤矿产出来的煤要价这么离谱,煤厂非要从那一处煤矿运煤?去其他地方运煤就不成?这可不是涨的一星半点儿,整整涨了十四块钱!从别处运煤的运费,也到不了这么离谱的程度吧?”

张会计苦笑着摇了摇头,解答了陈明晓的疑问。

“煤厂和煤矿都是这一个老板承包下来的,他不紧着卖自家煤怎么可能去其他地方运煤?这价格还不是他想定多少就定多少?”

陈明晓当下心中就是一句“好家伙”!

感情这老板是想要在黎县搞煤垄断啊!

吃准了黎县没有其他煤厂,如今是在漫天要价。

“煤厂把价格提得这么高,那老百姓过冬也要买煤,这么贵的煤他们怎么买得起?”

张会计面容苦涩地看着陈明晓。

“厂长啊,是您说氮肥厂要改用水洗煤减少污染的。真正涨价高的还是水洗煤,老百姓用的都是面煤,面煤价格上涨的很小。更何况现在天越来越冷,基本上家里都提前存煤了,影响并不大的。”

陈明晓这才恍然的点点头,想起是自己定下来用水洗煤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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