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声音让顾放脸色一僵,这才想起自己今天要陪江幺幺试婚纱的事,他抿了下唇温声道:“幺幺,你等我一下,我有个朋友受伤了,我送她去医院,马上就去找你。”
“他没有家人吗?一定要你去吗?你说好一定陪我的。”听筒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这时候信号灯由红转绿,顾放嗓音有些急道:“先不说了,我送她去医院就去找你。”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站在幔布前的江幺幺盯着挂断的屏幕。
眼皮在此时又连续地跳动了几下,她眼底之前的笑意消失殆尽,心头的失望在刚刚的电话挂断后开始如藤蔓般疯长。
自从与他定下婚约之后,他们婚礼的一切都是她来准备,她并不嫌累,甚至很享受这个过程,可婚礼是两个人的事。
她对他不只一次说过,婚纱对她很重要,明明前一天讲好一定会陪她的,可最后还是丢下她一个人。
她垂眸,盯着婚纱的裙摆,从小,她脾气急,性格直,从不受委屈,直到遇见了那个将她从黑暗中带出的顾放。
她收敛了自己脾气,学会了忍受。
“江小姐,您男朋友来了吗?”店员在一旁问道。
江幺幺抬眼脸色如常,“他有点事还要再等一下。”
店员视线看向她纤细的腰肢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您要先换下来吗?”婚纱做的很合体,设计又比较精细,但穿起来很费时间,而且穿在身上久了也会不舒服。
江幺幺摇摇头,“不用了,他很快会过来。”
“那我带您去楼下休息室等他。”
“好,谢谢。”
江幺幺来到一楼休息室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她视线落向窗外,转眼间烈日便隐匿不见,黑压压的云层压下来,狂风大作,路边的树枝被风吹的来回摆动,
她的心也犹如摆动的树枝,摇动不安。
—
上午11点,第一医院急诊科内,四处是就诊的病患,下了夜班后傅寒在下班后又会诊了一个刚送过来的头部受伤的病人,与急诊科的医生交待之后,便准备回神经外科办公室换衣服下班。
他身着白大褂,身材英挺颀长,修长的手指将略下垂口罩下按压好,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眉眼。
金属镜框下的眼眸里淡漠疏离,他抬腕抬了下时间正准备从医生专用通道离开。
前方有个高大男人抱着一个年轻女人从他身边经过,他正想着刚刚病人的核磁片子情况并未注意经过的人。
在与那两人擦肩而过时耳边传熟悉的声音。
“苏蕾,还痛吗?”男人的声音熟悉而温柔。
他脚步一顿回头,男人也停下步子在几米处的休息椅坐下,侧脸正对着傅寒。
顾放视线望向急诊大门,外面大雨倾盆,很多看完的病的人站在门口等着雨停,他收回视线低头望着怀里的苏蕾。
她脸色苍白,人比平常更多了一丝脆弱感,他心里突地剧烈跳动了几下。
多年前,他就想这么抱着她,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景下真的抱住了她。
她走的太突然,他越是遗憾,就越是在意,这些年对她的思念并没有减退,只是他将这些都埋在心底。
“要不然你帮我叫个出租车,我能行的,你快去找你女朋友。”苏蕾边说边挣扎着要下地。
她还是一样的总是先为别人着想。
顾放按住她的腿正色道:“别乱动,医生说幸好没伤到骨头,需要好好养着。”想到江幺幺刚刚一通通的电话,顾放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她没什么要紧的事,你的伤重要。”他轻描淡写道。
“那要我给她解释一下吗?但我又怕这样让她误会。”苏蕾说着声音低下来,有些无措。
顾放将人又怀里抱了下站起来,“我们清清白白,她为什么要误会?”
苏蕾欲言又止,刚要说什么人就往上掂了下,她吓的马上环紧顾放的脖颈。
她望着顾放英俊的侧颜脸一红小声道:“我是不是太重了。”
顾放低头轻笑,“有点。”
话音刚落,胸口就被捶了下,顾放唇边的笑加深,“雨好像停了,我带你回家。”
傅寒抱臂望着俩人远去的背影,他眼睛眯起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半小时后,他撑着伞站在街角旁角落里,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处建筑的落地窗上,雨滴从玻璃缓缓下落,恰那划过窗内的那抹倩影。
他将手机掏出来拨出一串号码,响了许久电话才被接通。
“我说过,不许你给我打电话,你失忆了?”
听筒里的嗓音沙哑中透着不耐,傅寒盯着玻璃慢条斯理地问:“婚纱试的如何?”
“好的很,我男朋友说我是天女下凡。”江幺幺没好气道。
“你男朋友也在?”
江幺幺不知道这晦气鬼今天发什么疯,她心情糟透了,她不耐烦地揪了下头纱,“对,他就在我旁边坐着,赶紧挂了,别打扰我们二人世界。”
“你旁边哪有人,难道你男朋友是空气?撒谎精。”
江幺幺握着手机的手一僵,脸气红了,“你才空气!晦气鬼!”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视线四处张望着。
直到她视线看向了窗外。
有道颀长身影朝她的方向阔步而来,她怔怔着看着身影越走越近。
两人的视线在隔着雨遥遥相对。
江幺幺心情复杂,看到她第一次穿婚纱的男人竟然是她的死对头。
好晦气!
正当她准备挂断电话时,听筒里磁性的嗓音缓缓落下。
“你穿着婚纱的样子,还蛮丑的。”
江幺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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