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明终于如愿以偿进入到不夜天城,见到天宫正造的请帖,每名守卫都对他们恭敬有加,是的,他虽然离正式官复原职还有一些手续和流程,但所有人都默认他已重任治安官了。
所做的是只有两件,第一件是亲自押送宫野晴朗尸体和涅海棠妖花本体回七重监狱,和他当日护送雪月公主车架时的仪态别无二致,只是身的衣物多出损伤,刀鞘隐约残留墨绿色的血迹,光此一件便足以叫人议论纷纷。第二件则是由雪月公主亲自叙述了本次事件的始末,宣布了袭击不夜天城,并制造恶鬼伤人的罪魁祸首,法师圣颖,也是宫野家的最后一人,宫野晴朗的罪状,以及天宫正造诛杀他的功绩。
这大概是阴阳师的异术第一次进入普通百姓的视野里,光是区区一人便造成了堪称灾难的破坏,不由得叫人心惊胆战,以至于有人,包括那些对他落井下石过的大臣虽然质疑他为什么出狱了,却没有一个高声提出来过,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第三个宫野晴朗呢?不夜天需要这个人来维持秩序和安定,只要他不继续做大就行了,虽然就目前看来,他本人也从没有过那样的意思。
不夜天城里人来人往,许多都是侍女和官员,周杰明大致逛了一圈后停下来不住地点头赞许:“不愧是不夜天城呢,外观高耸雅致,檐角建筑和石垣地基兼具了美观和实用,城中阁楼的布局也错落有致,作为不夜天的核心与标志都名副其实。”
“话虽如此,你怎么带我到档案馆来了。”檀龙抬头看了一眼告牌。
“当然是来问些东西。”周杰明笑。
文簿先生见有生人到来,本来是有些避讳,但周杰明出示了天宫正造的请帖和临时通行证,还是决定先问问他是来找什么。
“不需要找档案也可以,”周杰明说,“您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浅露夫人的事吗?”
“浅露夫人?”文簿一下子就想到了,“是曾经的中宫夫人吧,她已经去世很久了,我刚入职那会儿都听侍女说那是位美丽温柔的人,而且精通音律,所有人都为这位夫人的逝去感到惋惜。”
“这位夫人是什么来历呢?”周杰明又问。
“有传言她原姓浅井,但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来历,从有记载起,便是崇仁殿下与她相爱的事了,那当时可是宫里的浪漫佳话呢。”
这和他三天里向不夜天的老人们打听到的情况一样,周杰明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如果可以,我还想知道一位名叫绫子的侍女的事。”
文簿无奈地笑笑:“这里是记载和保存重要人物事件的地方,你问这,我就真说不来了。”
“说的也是,”周杰明向他抱歉地一鞠躬,“那可以告诉我侍女们在此的住处吗?”
周杰明和檀龙按文簿先生所指的路走是找对了位置,却在门口被盘发的管事婆婆拦下了:“出去出去,两个大男人进姑娘们住的地方成何体统,有通行证也不行。”
周杰明被赶着也自知理亏,但他还是没有挪动脚步,双手合十恳求道:“对不住婆婆,我们不是要乱逛,只是想知道曾经一位名叫绫子的侍女的事而已。”
“绫子?”婆婆愣了一下,“是十几年前的那位绫子吗?”
“是啊,婆婆你知道?”周杰明大喜。
婆婆放下了手里的扫把:“你们跟我来吧。”
他们随着管事婆婆来到了一处小屋子,门口的山茱俞刚刚结青涩的果子,婆婆敞开门后说:“老婆子年轻时没了丈夫,便进宫做了侍女,偶然地收养了那个孩子,这里是我和她曾经住的地方。”
“那后来呢?”周杰明问。
“后来闹了一场大乱,但那还是不说为好,”婆婆叹了口气,“自那天起,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也没听说她死的消息,我想绫子大概趁乱跑出去了,那样也好,不夜天城的生活,终究没有外面精彩啊,你们既然这样问,是见过绫子了吗?”
“嗯,”周杰明轻轻应了一声,“我们有幸与她相遇,受她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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