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莫叔已经离开了,在这村郊山野的,也叫不到马车,回程的路上,两人只能共乘一骑。

这样的姿势虽然有点亲密,不过阿媮不是瞎矫情的人,不讲究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因地制宜,总不能靠两条腿走回去。

况且,谢爷别的不说,在男女之事上,是绝对令人放心的,想当初她百般勾引,甚至褪了衣衫爬到他床上去了,也不过是被他一脚踹飞......

阿媮发愁的是,现在,自己该何去何从?

也不知别的庵庙有没有这样的讲究?听杜伯说,仙姑庵是整个洛川规模最大的了,可是今天都因她相貌而拒收,那别的小庵小庙就算收了她,日后若是有登徒子骚扰,能不能护得住自己呢?

自重生后,阿媮就一直以为找个庵观当姑子就安全了,也一直以此为目标,就像困在沙漠里的人忽然看到绿洲,憋着口气咬牙跑去,结果发现那只是海市蜃楼一样,信念崩塌,那股劲就没了。

柏常一手挽缰,一手虚虚地把人圈在身前,怕她不自在,并不搂紧,就这样策马不疾不徐地走,偶尔低头看看,见她耸拉着脑袋蔫蔫的,便说:

“别多想,回去再从长计议,你困的话就睡一会,放心,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哭过后眼睛被风吹得涩痛,阿媮的眼皮早都在打架了。只是第一次骑马,虽然身后是结实的胸膛,男人的大手亦圈在她的腰间,她还是尽力保持着平衡,确实是怕摔。

闻言,她含糊地嗯了一声,那就回去再说吧。绷着的那根弦松开,阳光正正照在脸上,有点刺眼,她偏头往男人的臂弯躲了躲,找个舒服的角度便彻底睡了过去。

*

江边,浪花一下下地拍在沙难上,两个垂髫孩童光着脚丫子在上面跟浪波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小鱼儿,不许再贪玩,你衣裳都湿了!”

“没事,待会晒晒就能干。”

“但是你娘知道了又得打你屁股。”

“我才不怕呢,你别看我娘的巴掌扬得高高的,听着是啪啪地响,其实根本就不痛。”

“可是,弄湿了衣裳会着凉,到时你又得喝臭药,我现在就带你到那边晒太阳好不好?”

“我偏不,除非,平哥哥你再给颗糖我吃。”

“你今天已经吃过一颗了,没有了。”

“骗人,你口袋里还有两颗,我都看到了。”

“小馋猫,给你!”

“我只要一颗,平哥哥也吃一颗。”

“本来就是留给你的,我是男子汉,才不吃糖呢!”

......

糖很甜,小女孩听话地任小男孩牵着她的手往岸上走,忽然,一阵狂风夹着巨浪从背后铺面盖地席卷而来,手上一空,什么都看不见了——

“平哥哥!”

阿媮尖叫着惊坐而起,张开眼睛,入目的是藏蓝的床幔,茫然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姑娘可是睡醒了?”李婶听到声响便进来问道。

阿媮想应的,才发觉嗓子干得厉害,一开口,就咳了起来。

“哎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适?”李婶赶紧给她递了盏茶

“没事。”

阿媮一连喝了几口温茶,才清了清喉咙问:“婶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二更天了,姑娘这一觉睡得真久,爷都来看过好几回了,奴家这就去给爷回话。”

是真够久的,她竟从晌午睡到夜里,连什么时候回到、又怎么睡到榻上来的都不知道,怪不得能梦到那么久远的事。

自小,陪阿媮玩得最多的,并不是同胞嫡亲的兄长傅贵,而是邻居鲁叔叔家的儿子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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