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楚素素那丫头一向听话,是不敢出门的,就算敢背着他溜出去,在京城这地方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的。就算她敢说,她知道的也只是他姓吴,在锦衣卫供职这种根本无甚用的假消息。
再者,此处谁人不知他的身份手段,就算被谁知道,哪个活腻了的敢乱讲话?
他无意中在外留了这么笔风流账,实在没想过这臭丫头竟有了身孕,还大胆到跑来京城找他。他都计划好了等迎娶公主,届时对楚素素杀母留子的。
结果呢?自己阴沟里翻船,翻上天了。
他搞不懂,他不明白,到底是没算计好哪一环。
且不管心里怎么摸不着头脑想骂娘,此时的高莅只能和只待宰的鸡一样老老实实跪在御书房,等陛下玩够了,来此对他斥骂训话。
随着木门“吱呀”一声响,高莅闻见了酒味和脂粉味掺杂在一起的气息,直接趴在那里以头触地:“罪臣…见过陛下,臣有罪,求陛下降罪。”
柔贵妃费劲巴力地把承顺帝扶上了龙头圈椅,本想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守着,无奈他还是握着她的素手就是不撒开,她只能娇嗔地劝告道:“陛下,这事关公主的婚姻大事,您莫要胡闹!”
承顺帝唯恐柔贵妃真的生气,立刻收敛了笑容,清了清脑子里的浆糊,正色怒斥道:“高莅,想不到,你竟敢做出如此混账事,还未和公主成婚,竟养起了外室!”
承顺帝恼了,用拳头砸在桌面上,疼得他眉毛一颤,到底也没喊出来,只怒道:“真是岂有此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高莅顿首:“陛下,臣……”
“咳。”本来守在旁边的高善发话了,他笑嘻嘻地躬身一揖,直接劝告着,“陛下,老奴听闻,高指挥使待公主一向敬重,从不曾有过半分违礼之处,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柔贵妃只默默地等着看他如何狡辩,他只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定是……定是那妖女勾引蛊惑了高指挥使!”高善早养成习惯编起瞎话来非但不慌不忙,竟还慷慨激昂起来,“陛下定要将那妖女捉拿起来,严刑拷打,除之而后快!”
承顺帝不是三岁小孩,没原来那么好糊弄,他在脂粉堆里打滚了这么多年,起码在男女之事上还是懂些的。哦,一个姑娘家非得勾引你,不要名节了怀上身孕,还千里迢迢跑来京城找死要做驸马的外室?那他高莅是什么?被欺骗玩弄的纯情公子?
见他妈的鬼吧!
承顺帝阴沉沉地望了高善一眼,随口道:“可这身孕是他的,外室是他养的,怎就与他无关呢?”
在整个御书房经历短暂的沉默后,承顺帝干脆地下了旨意:“锦衣卫指挥使高莅,不敬公主,私养外室,与福宁公主的婚事就此作废,脊杖八十,革去其一切职务,流放雷州。”
高善是没想到承顺帝果真处置了高莅,他显然不服,还想上诉继续求情:“陛下……”
“高掌印,福宁是朕唯一的胞妹,他做出这等畜生之事,你还指望朕能宽宏大量不成?”承顺帝按捺着怒意,闭着眼挥手道,“朕没治他不敬天子之罪,已经是看了你的面子。行了,把你这狗儿子也带出去,别在这碍眼!”
高善实际上掌权十几年,承顺帝这突然一发威,着实把他吓到,脑子一空地敬了声“老奴告退”就带着高莅灰溜溜地滚了出去。
等到御书房只剩下他们二人,承顺帝直接把柔贵妃箍在怀里,用指腹来回磨蹭着她的下巴道:“爱妃觉得,高善这狗奴才,是不是管的事太多了?”
柔贵妃对承顺帝此人了解得很,说起话来一阵一阵,是明白还是糊涂或许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但还是本着贤良淑德的宗旨,试着规劝道,“朝中后宫内外遍布高掌印党羽,陛下也是时候,有些自己的人。”
“朕倒是也想,只无从下手。”
柔贵妃从没见他如此正经,继续试着说道:“这几日正值春闱擢考,或许是个时机。”
“最近在考春闱?”承顺帝的右手扶着圈椅上的龙头摩挲了一阵儿,想了半天只道,“朕自幼就没看过什么书,只顾着玩耍取乐,难怪不知。恩科这种事,朕听着就头疼。”
谢幸安在考完春闱这一日,不巧在大街上刚好遇见了何矜。
何矜正想躲,却冷不防看见了自己脑子里闪现出来的几个大字:“愣着干什么?快去恭喜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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