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羡鱼很想说出来,可想到谢行蕴现在是病患,不能受刺激,尤其是不能受她的刺激,便忍住了。

算了,治好他的病要紧,先迁就着他吧。

她这个念头刚一起来,谢行蕴仿佛就猜中了她的心思,又不知从哪拿出来一副画轴。

白羡鱼看到这熟悉的一幕,眼皮狠狠跳了跳。

腰腿又开始发酸。

“这可是你说的。”他笑。

白羡鱼心里又冒出了那种,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的微妙预感,可她没想那么多,因为谢行蕴这句话,成功转移了她所有注意力。

昨日是水榭美人图,已经有些过分了。

今日这副画轴,应该不会有昨日那副那么过分吧。

看着少女眼中没有抗拒之色,甚至有些隐约的配合之意,谢行蕴总觉得日后算起账来他会有些难捱。

不过,这些都是他亲自画的珍藏,珍藏之物,自然要用在心尖之人上。

美梦成真,如此人生也算没有白走一遭。

画在两人面前徐徐展开,借着明亮的烛火,白羡鱼心里再一次刷新了谢行蕴的无耻度。

脸上的热气一层层地往上冒,直冲天灵盖,光是看着她就感觉腿软。

她忍了忍,深吸一口气,可热意漫到了脖子。

“孟浪。”没忍住。

谢行蕴仿佛一个真正的刚得了趣的少年,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都想尝试一下。

她哪里知道,前世不开窍只会用蛮力的人一旦开了窍,会这般不知节制。

白羡鱼本以为谢行蕴会辩解两句,或是说些其他什么话来说服她,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默默地把画轴收了起来,唇边扯着不自然的弧度。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是白羡鱼莫名其妙的就明白他这个表情的意思了。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

你逃吧。】

“热不热,今日给你备的冰酥酪可还合胃口?”

“挺好吃的。”

“那我明日让御膳房继续做。”

白羡鱼看着谢行蕴一边说话,一边把画轴放在一旁,是最靠近枕边的位置。

她莫名生出了一点罪恶感。

“早些休息,昨夜是我不好,今夜我不碰你。”谢行蕴走到她身前,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再看会儿奏折就睡,要是你嫌光太亮,那我先去偏殿。”

白羡鱼咬了咬唇,脑海中天人交战。

“好。”

谢行蕴便叫了人来,把成堆的奏折带去了偏殿,乾清宫的烛火一盏盏相继灭了,只在四角留了灯火。

白羡鱼趴在榻上睡了一会儿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是不是才是过分的那个?

说到底谢行蕴没有强迫她做过什么。

思来想去,白羡鱼彻底睡不着了,鬼使神差地又从他的枕边拿起画轴,慢慢打开。

兴许是之前看过一次,现在再看,冲击力似乎没那么大了。

可她还是红了脸。

谢行蕴究竟是怎么想出来这种场景的?画的这么仔细,连他和她的头发丝都纤毫毕现,肯定在脑海中想过许多次了吧。

那他看上去为何还那般清心寡欲的!

闭上眼睛,白羡鱼把画轴放回去,算了算了,明日再说吧。

等到谢行蕴改完奏折回来,白羡鱼已经睡了一觉,她下意识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怎么这么晚?”

“事情有些多,吵到你了?”

白羡鱼摇摇头,给他挪了挪位置。

谢行蕴换上寝衣睡在她身侧,拥着她的腰,薄唇贴着她的后颈,“今日回府可开心?”

“开心。”

白羡鱼从镇国将军府回来,补觉补了两个多时辰,方才又睡了不知多久,这会倒是精神起来了,“明明只有几日,可我感觉似乎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

谢行蕴顿了一会儿,用手肘撑起身体,目光宠溺地望着她,“你要是想见他们就告诉我。”

白羡鱼眼睛一亮,“想见就能见到吗?”

“按规矩是不行的。”他懒洋洋地挑眉,“但我可以想办法偷偷带你出去。”

白羡鱼目光灼灼。

随即眼睫被轻轻吻了下,温温热热的,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像是被泡在了热水里,浑身都暖洋洋的。

他并不是个守规矩的人,当初也和她说过,不想坐这个帝位。

因为有太多束缚。

白羡鱼心底生出了浓浓的愧疚,纵然她什么都没有说,可谢行蕴一看她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凝视着她,“要是想要更自在,还得看夫人的。”

“看我的?”

“嗯。”谢行蕴似笑非笑,“夫人何时为我生个太子或是太女,我便可当太上皇了,到时夫人想去哪,我都陪着你去。”

“哪有你这么年轻的太上皇?”她被逗笑了,眼中沉郁一扫而空。

谢行蕴也跟着笑了笑,眸底倒映着少女笑意盈盈的模样,“有多年轻,还得看我家小鱼儿的肚子。”

还要怎么努力,这还不够努力吗?

白羡鱼腹诽了下,却也下意识地想象起了退居幕后的日子,照着谢行蕴的话一想,倒还真是让人期待。

她也不喜这些繁文缛节,若是他们的孩子争气,他们也可放心云游四海,好不快活。

“好了,夜深了,再聊下去明日你又该打不起精神了。”谢行蕴揽住她的腰,两人像是两把完美契合的弓。

刚要闭眼,耳边却传来女孩支支吾吾的声音。

谢行蕴难得一怔,“什么?”

“我说,我不逃。”

白羡鱼说完这五个字,也不管男人听没听到,直接闭上了眼,她的心从没跳的这么快过。

过了半晌。

谢行蕴低磁的嗓音才响在她耳廓,她的背抵在他宽厚的胸膛前,随男人气息喷洒出来的热意像是一路烫到了她的心底。

“正巧天热,我们去你的宅子避暑。”

看似和她的话毫不相关,实际白羡鱼只稍稍想了一下,就红了耳垂。

在她和谢行蕴第一回定亲的时候,谢行蕴亲自画了一座宅邸的工图,就在京郊,不仅有小型猎场,宅院的半个山头上下,还有草场林地,瀑布小溪等等,其中一处就有这副画轴上描绘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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