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包间太呛,林一玫过去推开了窗,迎面的寒风拂过她的脸颊,她才难得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
靠在窗边,林一玫有了短暂的安定,她看着脚下,慢慢地说:“如果你要问我找杨茗朗做什么,我只能说这是我的私事不方便透露。若是问我为什么离开南城,我只能说这里不是我的家,想走便走了。”
最后这话,说的不假。
林一玫并非南城本地人,裴家说的好听也只是养过她几年,难听点就是,看在裴异的面子上,施舍一个没人要的乞丐罢了。
她离开的突然,却并不留恋。
要说真心,怕是只有她爱过周则彦的那一段时间,那短暂的深情。
她摇了摇头,笑说:“毕业那天的事,真的,周则彦,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周则彦抬眸,等她的回答。
“喝了酒,上了头。”林一玫轻轻闻了闻空气中残留的烟味,竟觉得有一丝好闻,“发生那种事,我只能说,抱歉。”
提到这,周则彦才是真的有了怒意。他双指掐断手里的烟,眼里透露着几分阴狠,他忽地起身,上前一把掐住林一玫的脖子,声音颤抖着说:“你知道裴家人怎么跟我妈说的吗?”
“他们拿着那天的照片,说你为了钱,在我的酒里下了药,拍了那些照片来威胁周家,威胁我。我不信他们,可我找不到你了。”
林一玫一顿,眸光闪烁:“是这样的。”
你看,你都知道答案,又何必来问我。
周则彦的目光沉沉,如同霜雪:“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
她的脖颈被周则彦掐得发红,喉间难耐,喘不过气来。只能挤出来一个字:“是……”
林一玫用尽力气将周则彦推开,她扶着窗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仿佛濒临崩溃的边缘。
她方才已经解释,若是周则彦非要听信裴家人的那一套,她也不会否认。
信与不信在林一玫心里并不重要,她只是想尽快和周则彦撇清关系,仅此而已。
周则彦低眸望着林一玫,想上前,身体却被什么拉住。他从她波澜不惊的眼神中得知,拉住他的是林一玫的清高与固执,他们本不至此。
他后退一步,转身离开。
只留下林一玫一个人在原地。
窗外的风吹进来,林一玫抬手摸了摸眼角,庆幸的是,她没哭。
周则彦什么也不会看到,一如从前。
出了茶馆,林一玫没回酒店。沿着附近的江边慢步,她的心里有摆脱周则彦的如释重负,也有深深的罪恶感与自责。
江边的风远比高楼之下凛冽,寒风呼啸而过,林一玫闭上了眼,空气中满是潮水的气味,像是要混杂在过往的风里,渴望着平静的自由。
这时杨茗朗打来电话,明明白白地告诉林一玫,他不会告诉她关于那笔钱的一切,不单单是因为自己的委托人,还有周则彦。
他要林一玫一辈子,都得不到想要的真相。
这一点,周则彦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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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则彦是在凌晨接到杨茗朗打来的电话,也就是两人不欢而散的当晚。他喝过酒后便睡了,被吵醒时只觉得头痛欲裂,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烦的想砸了手机。
周则彦摁了摁太阳穴,头疼的睁不开眼:“要没个正事你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杨茗朗一愣,有点慌:“林小姐的事算正事吗?”
他也是才接到警方电话,因为他是林一玫在南城唯一多次联系的人,他一得知此事便打给了周则彦,谁知这一打就打了半个多小时才打通。
“……”周则彦忽地睁眼,望着天花板良久,沉声道,“说。”
“林小姐出了意外,警方说是因为有人跳江……”
周则彦心口陡然一怔,来不及等杨茗朗说完,从床上跳起来,语气极快:“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
“在南城中心医院。”
“知道了。”周则彦直接把手机丢到一边,里面隐隐传来杨茗朗的声音,他也来不及听了。
周则彦开车去了南城中心医院,找护士问了刚刚送来跳江女生的情况。
“有两个,你说的是哪一个?”
周则彦快速形容林一玫的长相:“高高瘦瘦的,短发,很漂亮。”他指了指自己左肩,“这里还有颗痣。”
“有没有痣我不知道。”护士说,“是有送过来一个短发的,已经醒了,在急诊病房。”
周则彦道了谢,径直往急诊病房赶去,他每个床位都一一看过去,这才找到了林一玫,只是她的床边还有一个男人,正在帮她披上毛毯,动作亲昵。
周则彦见过这个男人。
在警局。
在林一玫家楼下。
陆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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