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依没想过这一点，蒙了下，抿了抿唇道：“周……周则彦不至于这么没水准吧？”
“那可说不准。”
林一玫的直觉告诉她，这次采访，周则彦才不会那么那么轻易放过她，说是刁难不如说是报复的好。
这人很记仇。
到了君弘总部，秘书带着林一玫和齐朝依一起上了顶楼。他们到了接待室，秘书只说让她们稍作休息，便离开了。
林一玫看着秘书关门的动作，轻叹：“我记得你昨天熬夜了吧？”
“是啊。”齐朝依指了指自己的眼袋哭丧着脸，“可怜我这个如花似玉的年纪，生生被熬成了黄脸婆。”
“那你睡会儿吧。”林一玫说，“他一时半会不会来。”
“为什么？”
“刚刚过来的时候，左手边有个小会议室，他在里面开会。”
出于职业习惯，进门之后林一玫下意识有所观察，正好看到了会议室里的身影，换做旁人她或许认不出，可若是周则彦就未必了。
“真的可以睡吗？”
“嗯。”林一玫淡淡说，“来了我叫你。”
这次采访时间不短，周则彦若是有意为难怕是齐朝依拖着相机会撑不住，昨晚她又熬了一整夜，不如趁此机会休息休息。
接待室有一条长沙发，齐朝依是正常女生身高，偏瘦，正好可以躺下。林一玫去了旁边的单人沙发坐着，顺便为采访做做准备。
忙起来时间过得很快，林一玫再抬眼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她觉得嗓子不舒服，合上电脑，出去接杯水喝。
林一玫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人，秘书也不知去向，只有前面的办公室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她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对于周则彦她一向无礼，直接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给自己泡了杯茶喝。
周则彦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衣，下半身被办公桌遮挡，他正在同人打电话，只瞥了林一玫一眼，继续谈正事。
倒是林一玫没什么耐心，随手摸了个笔记本摊开，指尖敲了敲，示意周则彦快一点。
周则彦正好对上林一玫的目光，不知道她这突然气势怎么来的，看她拿着钢笔，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在审讯室，而非办公室。
挂了电话，周则彦看过来，好整以暇地望着林一玫，没有要被采访的意思。
“周则彦。”林一玫担心齐朝依会醒来，不想这样继续对视下去，“谈正事。”
“什么正事？”周则彦装傻，“采访的事？那些问题，要不你替我答了吧。”
周则彦说的没错，杂志社大多数问题除了工作上的几个，都是林一玫可以自己解决的。
“周总哪里的话。”林一玫笑说，“我们好像没那么熟？”
“不熟吗？”周则彦的目光清冷，不太一样，“你不妨说说看，那天抱你回家的人是谁？”
林一玫一时被他拿话噎住，果然不应该给这人太多好脸色看，这不是纯纯得寸进尺。
外面有人敲门，是秘书的声音，说是齐朝依出来找人。
“嗯，知道了。”
齐朝依被秘书直接带到办公室里。
采访全程需要录音，周则彦明白这个道理，尽管很多问题他都没多大耐心，但碍于有人在，他都没发作。
齐朝依看着自己拍的照片很是满意：“这里光线还不错。”
林一玫看她，无意识地笑了笑。
这表情正好被周则彦捉到，他垂下眼眸，情绪不明。
结束时，周则彦让秘书送齐朝依回公司去，将林一玫留下，称有要事详谈。
齐朝依觉得古怪，但她的身份不好多问什么，带着录音笔和相机回了公司。
待人都走了，林一玫的脸色变得极快，就连周则彦都嘲她是不是学过川剧变脸。
林一玫睨了他一眼：“说事。”
办公室此时只剩下他们两人，周则彦不说话，这气氛尴尬到极点。
“你真是一点也没变。”周则彦坐在林一玫旁边的沙发上，姿态懒散，“用完就丢。”
林一玫知道，他说的不是采访。
“你留我若是为了那件事。”林一玫牵起唇角，看向他，“我只能告诉你，无话可说。”
周则彦眼神淡漠地望着林一玫，沉声道:“我有提哪件事吗？”
林一玫心口一滞，确实是她着急了。她太在意，反倒成了自己的弱点，给了周则彦拿捏她的机会。
周则彦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细细打量她，眉眼比起从前多了几分英气，只是在同他对视的一瞬间，睫毛微颤，是难以察觉的慌张。
“林一玫。”
他突然道。
“你不会还喜欢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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