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雪红了眼眶,强迫自己不在顾吟霜面前露出软弱的情绪。她攥紧了袖口,指尖微微泛白,强撑着说道:“那我岂不是还要多谢吟霜仙子了。只是,恐怕你也不是真正爱他。如果是的话,至少不会将他当成一个物品,大方的让与旁人。”

她说的轻描淡写,可目光却带着几分讥讽,仿佛并没有将顾吟霜挑衅的话放在心上。

这目光刺中了顾吟霜心中某个阴暗角落,她失了冷静,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你!断章取义!你又怎知我不是真的爱阿决?”

顾吟霜在心底不住的说服自己,她是爱沈决的,这世上没有谁比她更爱沈决。

她若不爱沈决,为什么要顶着风险恳求师傅将五彩琉璃护身罩交给她,下界帮他渡劫?为什么又要翻阅宗门典籍,告诉他渡劫法门?

沈决生得一副好模样,又是玄青门资质最好的剑修,上界年轻一辈的修士中只有他能与自己相配。

她有什么理由不爱沈决。

温宁雪看得出她内心的纠结,许是同沈决待得久了,她也学会了他那套面无表情的冷硬模样,一字一顿:“你爱的,是镀上金身的沈决,若他同我一样,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你还会爱他吗?”

“阿决怎么可能是凡夫俗子。”几乎是下意识地,顾吟霜反驳道。

“你的假设根本就不可能成立,阿决就是阿决,他永远也不可能变成一个凡夫俗子!”顾吟霜抑制不住情绪,脱口而出的话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她的眼神闪躲,这反应落在温宁雪眼里,便是最好的答案。

“你不会对吗?可是我会。”温宁雪语气平静。

顾吟霜闻言愣了一下,面前的人眼里仿佛有光,那是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感情,她开始第一次正视面前的人。

她不由得回想,每次她提到沈决,温宁雪似乎都是这个眼神,仿佛在她眼里,无论沈决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一样爱他。只是这次,好像又有什么细微的不同。

“你对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我可没兴趣听你诉说对阿决的爱意。”顾吟霜轻哧一声,什么爱不爱的,她只知道她对沈决志在必得,其他的她没兴趣纠结那么多。

差点就让她绕进去了!

温宁雪动了几步,和她并肩而立,在她耳边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只要沈决一日没有同我和离,我就一日是这院子的女主人,你没资格拦我。”

温宁雪轻蔑的笑了一下,同她擦肩而过,径自推开门进了屋。

顾吟霜气的跳脚,刚想给她点颜色看看,转身就吃了个闭门羹。

“好你个温宁雪!你给我等着!”顾吟霜恶狠狠道。

她在上界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可想起沈决那张铁青的脸,她也不敢再造次。本来她也只是想给她添添堵,并没有什么想拦她的心思。也罢,反正横竖温宁雪也得意不了几天了。她有多爱沈决,那日到来的时候,就会有多痛。

想到这里,饶是顾吟霜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杀妻证道啊,沈决还真是心狠。

可是她就是爱极了他这副样子。

温宁雪哪里知道顾吟霜这些心思,关了门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方才放狠话的气势一瞬间就失了个干净。

她随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松了口气,暗自安慰自己,总算是没有在顾吟霜面前露怯。

温宁雪偷偷瞄了一眼软榻,沈决果然在塌上,盘着腿闭目调息。方才她和顾吟霜在外面的动静不算小,可屋里的人却没什么动静,可见应该是累急,一时半会儿应该醒不了。

床上一尘不染,塌上也没有凌乱的痕迹,屋子里也没有奇怪的味道,可见这两人确实清清白白。

意识到自己还是不由自主的在意沈决,她扯了扯嘴角,暗叹自己没出息。

虽然这屋里没有炭盆,温宁雪坐了一会儿,却觉得这屋里暖烘烘的,干脆将披风取下,准备寻个地方挂起来。屋内的陈设与当时她住这里时已大不相同,她左寻又寻,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无奈之下只得将那披风搭在了沈决身旁的矮凳上。

她余光一扫,那矮凳旁边立着的,赫然是沈决从来不让她触碰的归一剑。

温宁雪盯着那把金色重剑,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想。

既然沈决那么抵触她碰这把剑,是不是说明,这把剑里也藏着与她有关的秘密?

温宁雪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壮着胆子,试探性的深处手,抚上了剑身。

出乎她的意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怔了怔,不信邪的用手来回抚着,可归一剑没有任何反应。

她挠了挠头思索着,这剑手感倒是不错,可也没什么特别的,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吗?

正当温宁雪要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时,一个冷漠的男声打断了她:“不识货,我可是上古灵剑之一,怎么可能没什么特别的。”

温宁雪猛地一激灵,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那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难不成闹鬼了?

可是转念一想,有沈决这尊大佛在这里,哪有什么鬼敢靠近,怕是躲都来不及。

她在心中默念,不要自己吓自己,一定是她刚才偷偷摸了沈决的剑,做了亏心事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可恶,被她摸过之后,浑身都好像在颤抖!”那声音带了些咬牙切齿。

温宁雪这回将内容听了个清楚,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归一剑,错愕了一下。

那声音说被什么摸过,这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方才摸过的就只有沈决的归一剑,难不成是那把剑在同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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