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说过,他离宫之时,就是鹦鹉自由之日。

那在此之前,他的福宝,怎么可以飞去见别人呢。

至于出宫以后,从小丧包飞跃成小福宝怎么能不付出点代价。

放它自由一天,再抓回来就好。

是他的,此生都不可能离开他。

柳无故愉快的想到,唇角勾着笑闭上了眼睛。

天微亮之际,黎星宿睁开了眼,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床幔,回想起昨晚的一切。

向来沉稳自持,冷静睿智的皇帝陛下拒绝承认昨晚的那只蠢鸟是自己。

包怎么可能起得跟头一样大啊,傻鸟。

黎星宿暗骂一声,身为鹦鹉的他性格大变,极好哄骗。

他不想承认,那种性格,像极了未经历过登基后黑暗的小黎星宿。

没时间多想,他起身极快的写下一句话,手轻叩花瓶三下。

一个人影跪在他面前。

黎星宿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他:“将这个交给贾飞白。”

那人拿着纸条,无声的消失了。

这个人,就是黎星宿手下能悄无声息翻越宫门的能人。

一向在暗处守着他的安全,替他传递消息。

…………

大理寺门前的大鼓被人咚咚咚敲响,鼓声震耳欲聋,一刻不停。

一名衙役打着哈欠走出来,睡眼惺忪不耐烦的讲:“谁啊,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个头发枯黄的老妇人牵着一名十来岁的女童嘭的一下跪在大理寺门前。

老妇人和女童身上衣服破旧,皆打着补丁,女童脚上的鞋有些破。

隐约能细小的破洞中看出她皲裂的脚。

老妇人高声喊到:“老身要见大理寺卿,我要状告兵部尚书周宏茂他草菅人命,为了攀高枝,试图杀害妻儿老小等八人。”

她声音悲切,声声泣血:“周宏茂!你手上沾着六条人命,你就不怕你的儿子、岳丈、岳母他们来找你索命吗!”

这一天注定不平静,大理寺卿苦着一张脸上朝,在上朝途中,看着他的苦瓜脸,关系亲近的都都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一声怎么了。

大理寺卿无心多说,再则马上上朝,也没空寒暄。

黎星宿照惯例上早朝,看似威严的坐在龙椅上,实际上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地都是左侧最前端。

那里站着柳永昌。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大理寺卿站了出来:“臣,有事启奏陛下。”

柳永昌眉头皱起,偏过头看他一眼。

殊不知大理寺卿心中有苦说不出,事情发生的太急,他根本没时间给柳永昌递消息。

若是普通的事情,他还可以压一压。

但事关兵部尚书,那老妇人又在门口硬生生高喊了一个时辰,几乎整条街的人都知道此事了。

更别提大理寺旁边住了一位大儒,这几日正在家中宴请才子书生,喝酒作诗,夜夜留宿。

那老妇人一喊,可把他们都喊起来了。

若是他不上报,那就是他的失职。

那些文人书生,能一口一个吐沫将他骂死。

大理寺卿深吸口气说道:“今日一早,一位老妇人带着女童来大理寺状告当朝兵部尚书周宏茂。”

“状告周宏茂草菅人命,不仁不义,不孝不慈,残杀岳丈一家五口,甚至杀害亲子。”

片刻的寂静后,朝堂哗然。

众多官员你望我,我望你,最后不约而同看向了铁青着一张脸的兵部尚书周宏茂。

“周大人,可有此事啊?”柳永昌阴沉沉的转过头看他。

兵部尚书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额头冷汗直流:“柳相,臣冤枉啊!”

龙椅之上,黎星宿像是没听到周宏茂对着柳永昌的自称,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像理当如此。

心里,森冷的杀意充斥。

柳永昌看了眼高阶上的皇上,发现他表情如常,故作呵斥的对兵部尚书周宏茂说道:

“放肆,对着本相称臣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周宏茂急得摇了摇头:“下官知错。”

章承恩眼睛微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拉下柳永昌党羽的好机会。

“周大人还是说说,这桩案子吧。”

兵部尚书猛地扭头看他,怒斥道:“这件事我从未做过,更何况我不曾认识什么老妇人,”

事已至此,大理寺卿硬着头皮说道:“那老妇人自称是你的夫人。”

“本官的夫人,是侯爵的嫡女,哪是一个无知村妇可以冒充的!”

章承恩冷笑一声:“那别人无缘无故为何来状告你,还带着一个女童。”

他手底下的官员也是时的补充道:“周大人好像从前不过是个寒门,是做了侯爷的女婿,才平步青云的吧?”

周宏茂铁青着脸:“一派胡言!”

章承恩上前一步:“此事事关重大,臣建议移交刑部,由都察院大理寺协助,三司会审。”

他底下的人顿时跪了一片:“臣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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