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母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阿沅,若是,你……”

她手脚发冷,下一刻,手上一暖。

她的女儿笑容明艳,没有一丝阴霾,让人感觉身上的沉珂一扫而尽。

“阿娘,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吧。”

……

乔母最终还是没决定到底要不要和离。

兹事体大,乔母是乔家的掌家夫人,与乔家的联系不是一时半会儿断的了的。

尤其她已不是二三十岁的女子,底下的一双儿女也已长成,旁人还不知怎么看她笑话。

最终,乔母决定去城外的静水庵住一段时间,好好想清楚。

乔沅回府收拾行囊,打算陪阿娘一起去。

齐存也知道了乔府的事,纵然心里十分不舍,恨不得撒娇打滚让乔沅不要离开,但看乔沅心意已决,不敢再胡闹。

乔沅把她惯用的茶具放进盒子里,转头就看见他一步不离地跟在身后打转。

明明在外面是在威严不过的人,此时却像个可怜巴巴的大狼狗。

乔沅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香炉里燃着名贵的沉水香,屋子里暗香漂浮。

红玉在外间收拾衣物,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纱帐,内里的情景都是模模糊糊的。

齐存轻轻勾了勾那白玉似的小指,见小美人不反抗,得寸进尺地扣住她的手。

从指尖摩挲到细腻柔软的掌心,所到之处,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指缝插.入指缝,两只手完全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一黑一白,一大一小,大的那只手几乎有小的那只两倍大,可以完全纳入掌中,不泄出一点柔白。

这样两只天壤之别的手,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莫名让人脸红心跳。

红玉拿着一件大氅走进来,就看到夫人眼神飘忽,唇瓣嫣红,仿佛刚才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

侯爷悠哉地抓着夫人的手把玩。

不知怎么回事,每次侯爷和夫人在一起,明明没做什么事,她们这些旁观者都觉得脸上发热。

红玉不敢看他们,小声问要不要带上大氅。

上次齐存在秋狩之前说要打一只白貂给乔沅做围脖,结果遇上了地动。

本来她也没当回事,结果几天之后,齐存还真神神秘秘地带回了一块貂皮。

现在,这块雪白的貂皮就缝在朱红的大氅上,红中一圈白,好看极了。

齐存有些奇怪:“为何要带大氅?”

红玉解释:“夫人怕冷,静水庵在山上,比咱们这儿更冷些。”

齐存顿了一下,想起上次在山洞乔沅就比常人更耐不住冷。

乔沅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指挥他去把庭哥儿抱过来。

此行自然不能带上庭哥儿,因此,她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和儿子告个别。

齐存把疑问压下,出去找儿子了。

乔沅转身继续收拾,突然听见红玉咦了一声。

一只小包袱搁在橱子的角落。

应该是齐存的,自从乔沅答应了可以搬回来,他马上把自己的行李都搬回来了。

丫鬟们不敢动他的东西,因此这只包袱一直被遗忘在这个角落。

外面只用了一块素布包裹着,很符合齐存的风格。

红玉正准备把包袱拎出来腾位置,却不防带子突然一松,一团衣物掉了出来。

宽大的里衣、亵裤。

乔沅耳尖一红,忍着羞涩捡起来。

亵裤的中间明显不一样,像是长期被什么东西撑大了。

乔沅指尖麻麻的,仿佛被蛰了一口,飞快地把这团衣服扔到榻上。

散乱的衣物中间,出现了一件隐秘的贴身衣物。

是一件雪青色的小衣,上面绣着西府海棠。

小衣的料子有些皱,像是被人使用过无数遍,又清洗过无数遍。

就算洗过这么多遍,还是没扔,可见收藏它的人都多爱惜。

乔沅面无表情。

首先,她讨厌西府海棠,她喜欢垂丝海棠。

其次,她的小衣不会穿得这么旧,最多一个月就扔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件和这么多亵衣亵裤混在一起,隐秘透着亲密的小衣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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