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棉看着阴沉着脸的阿闯,悄声问,“我可以上楼看看他吗?”

她一个外人听见这样糟糕的信息,心都是悬着的。他肯定特别难过。

阿闯看向花棉,放松了紧皱着的眉头,语气缓和地提醒道,“可以,你小心点,他现在心情非常糟糕,不过他应该不会伤害你。”

花棉点点头。

她轻轻踩着楼梯,走到二楼,停在紧闭着的一间创作室前,她停住脚步。房间隐隐传来节奏急促的钢琴曲,破碎慌乱。

花棉屏吸凝神,扣了扣门,门内无人响应。

她站在门外叫了一声:“林丞行?”

钢琴曲依旧流淌着。

她犹豫了一下,缓缓推开门,一股浓烈的烟味和酒味随之扑面而来。

创作室遮光窗帘被拉上了,走廊里微弱的光线顺着门滑进漆黑的房间。

微弱的光线,房间一隅的黑色钢琴前,林丞行端正的坐着,钢琴曲从他灵活的指间倾泻而出。

很美好的男生演奏钢琴的画面,如果不是室内不见任何光亮,如果不是他的眼睛蒙上了眼罩。

旁边的桌子上搁着掐灭烟头的烟灰缸、空了大半瓶的酒和已经见底的玻璃杯。

显然他已经抽了许多支烟,灌了不少杯酒。一个清醒的人在痛苦的时刻总是渴望着醉意。

花棉站在门外,静静地看了他许久。

直到一首歌结束。

一室静谧,她终于开口:“你弹的是什么曲子?”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花棉依旧站在他身后。林丞行终于说话了,声音有点哑,带着几分痛苦,“随便弹的。”

“很好听。”花棉靠在门边,始终没有进去,“谢谢你让我有幸听到这么棒的现场钢琴演奏,需要我付票费吗?”

林丞行不语。

花棉换了轻松的语气:“开玩笑的。对了,《人间宝藏》很好听,你很适合唱歌,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作曲家!”

她难道见过其他作曲家?

空气再次恢复沉闷,她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回话。

半响后,他把眼罩摘下,视线落在门口的女孩身上,意味不明,“是吗?”

林丞行揉了揉眉心,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对自己极度厌弃,无能弱者。一个女孩子反倒想来安慰自己。

花棉嗯了一声,“昨天晚上我一直单曲循环这首新歌。”

林丞行语气生硬,“谢谢。”

花棉攥着自己的衣服,揉出褶皱。她也不知道该站在什么角度安慰他,说多了又怕触及他内心的痛楚,整个房间都混合着烟味酒味,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是多么的糟糕。

被她一打扰,林丞行顿时又没了弹奏的性质,他坐在椅子上,拿起酒杯又猛地灌了一口酒,又点了根烟。

花棉想了想,迅速跑下楼。

林丞行见女孩走了,踱步过去关门,门关到一半,听见急急忙忙的上楼脚步声。

旋转楼梯的设计不好,贴的是瓷板砖,他怕她穿着拖鞋打滑。

女孩抱着一堆零食出现在他的门口。

她充满希冀地望着他,“我可以进来吗?”

花棉以前考试考得不好,难受的时候就会吃东西,吃着吃着坏心情就能被吃掉。

她把零食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她拆了包很好吃的薯片给他,“吃吗?嘎吱嘎吱可以把坏心情嚼碎。”

花棉刚说完,就被屋内的烟呛了一下。

林丞行抬眸:“不吃。”

他默默把手里的烟摁灭。林丞行觉得女孩举止得体如成人,但说的话总是像小孩。

花棉想了想,从“棉花糖呢?里面有夹心,很美味。”花棉一直都挺喜欢吃这个味道。

林丞行抬起眼皮,“小孩子吃的东西。”

“可我也不是小孩子,我照样吃。”花棉看见林丞行漠然的表情,语气弱了几分,“我还五十四天就成年。”

林丞行叹了口气。“你出去吧,我想冷静一下。”

“……”花棉低着头。“好。”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房间沉闷,让人心生压抑。

林丞行见女孩转身,心里不知怎么,更加难受了些。

林丞行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心里无边的烦躁,看不见黑暗的尽头。

他又猛地灌了一口。

倏的,女孩又折返回来,在他手上塞了一张纸就匆匆下楼。

林丞行顺着光线,打开扫了眼。

她写的一版《人间宝藏》的歌词。

“迷雾的人间/留下未愈合的伤/人生何尝不是四面悲喜/我攒了美好的事/等着你如约而至”

他摩梭着那张纸,久久不语。

看着看着,喝的酒有点多,隐约有点上头。

——

阿闯在电脑上和公司的工作室联系,处理完黄继新的事,见花棉面色失落地走下楼,“他怎么样了?”

“他好像心情特别不好,在抽烟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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