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曜当场石化,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瞬间产生了一种不好的联想,感觉她有点女版袁家玮的意思,接着又觉得这样评价女生太恶劣了,哪怕在心里想想也很罪恶,连忙打消了种种杂念。

张芮看女生离开了庄文曜的位子,才起身绕了一个大圈,把晚饭放到庄文曜的课桌上。

庄文曜:“谢了!”

“班长别客气!”张芮对刚才的事没有多问,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一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庄文曜拆着饭盒叹了口气,正思考着如何解释,教室前门又传来沐绵甜丝丝的嗓音:“学、学长好!”

怎么还没走?庄文曜疑惑抬眸,发现她正欲出门,娇小的身躯被另一个挺拔的身影挡在门口。

他显然也没预料到女生的出现,后退一步让出足够的空间,低头说声抱歉,在与女生擦肩而过后,抬手轻轻叩门。

是陆之恒。

天气渐凉,他却依然穿着单薄的衬衫,显得整个人身形轮廓分明、颀长高挑。

“学长?”前排的张芮闻声抬头,起身迎接,“有什么事吗?”

陆之恒要比张芮高出一个头,此刻面对他,稍稍俯首问道:“庄文曜同学在吗?”

“啊,你找班长啊,”张芮下意识往后排看了一眼,“他脚崴了不能走路,你直接进去吧!”

“好的,谢谢你。”

“嗯,不用谢。”

或许是来找班长的人实在太多,络绎不绝的,张芮虽然在自己的教室里,还是有种打扰到别人的感觉,拿着英语书到走廊里读课文去了。

这下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陆之恒穿过一排排空桌椅向他走来,庄文曜眼神不由得微微闪躲,瞥见桌上的一袋子零食,没来由的又一阵心虚,迅速抓起来塞到同桌张烨然的桌洞里。

一顿操作以后,庄文曜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没必要:该看见的都已经看见了,他还有什么好藏的?

陆之恒明明是第一次来他们班,却不把自己当外人似的,泰然自若地坐到庄文曜前桌,一手支着下巴偏头看着他,面露关切之色:“听未姐说,你脚崴了,怎么弄的?”

庄文曜心底一股无名火:又是这种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态度。他最恨的,就是他跟自己装无辜!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纸飞机拍在桌上,上面还夹着一片金黄的银杏叶:“爬树,摔了!”

某种意义上说,庄文曜真该感谢沐绵。要不是她带自己去了那条“银杏小路”,他也不会发现校园里竟然有这样一个地方,竟然有那样一只纸飞机。

陆之恒一见那纸飞机,瞳孔一缩,呼吸乱了。

庄文曜将他的反应收入眼中,冷笑:“昨天树叶黄了,你的生日愿望实现了。你开心吗?”

陆之恒愣住:“什么?”

“别装了行吗?承认你是时月就这么难吗?”教室里没人,庄文曜提高了音量,把草稿纸“砰”的一声拍在桌面上,“你要是真的清白无辜,就写一遍‘Everytime time you say goodbye, I die a little’这句话,你敢写吗?”

“银杏小路”位于未建成的航空部以北,位置比较偏,整条路不通往任何一处功能场所,远离学生的生活区域。再加上被正在施工的航空部教学楼掩盖着,因此人迹罕至。

纸飞机的出现绝对不是巧合,庄文曜完全可以确定,不管是那独一无二的折法,还是那行不知所谓的铅笔字,都是出自陆之恒的手笔。

他不是在验证猜想,而是在逼他招供。

“……”陆之恒直勾勾地盯着庄文曜的眼睛,一动不动。

又是“砰”的一声,庄文曜把中性笔拍到了陆之恒面前:“你写啊!”

拍完又觉得不对,他写愿望一向用的是铅笔。接着还是“砰”的一声,把自动铅笔拍了上去。不知道是因为陆之恒的装模作样,还是因为自己的大意疏忽,气得手都震麻了。

这波怒气四连发似乎很有威慑力,陆之恒下意识握住了自动铅笔,嗒嗒按出一节铅芯。颤抖的笔尖将要落到纸上时,忽然按住笔尾把笔头往纸上一扎,铅芯又退了回去。

庄文曜还是第一次见到,面对任何场面都从容不迫的陆之恒乱了阵脚的模样,更想发笑。正欲讥讽几句,手腕却忽然被攥住了。

陆之恒不知何时放下了笔,霍然起身,把庄文曜从座位上拽了起来:“跟我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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