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妈,我那两个妈,也是这样。”
“新年的第一天,稀里糊涂结了婚,然后有了我,然后又离婚,我还没出生,她们倒先耗完了短暂的热情。”
“我们会不会也这样?”
“可我还是想要个小孩。不管怎么样,我想把自己一直没能得到的爱全部在她身上弥补回来。”
“这算什么想法?”
黎微不知道该怎么接腔。
“这算不算自私,或许小孩本来不想来到这世界上来。”
“她不想被卷入混乱的家庭关系,不想一生都过着惨淡的生活,与悲哀的两个母亲一起。”
黎微打断她的忧虑,肯定道:“我们不会像她们那样。”
“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水萦鱼说。
“但我可以努力。”黎微认真道,“我会努力。”
水萦鱼转过头来,深深的眼眸映出冷静与淡漠,“希望你的努力有用。”
“我已经孤注一掷,全押在你身上了。”
她把这场爱看作一场赌局,并为之押上所有的赌注。
黎微开着车,分神用余光看水萦鱼一眼。
她疲乏地蜷在椅子里,细瘦的手腕脚腕因为衣服款式裸露在外面,显出易折的脆弱感,就像初春染上了病气的竹节。
这样的身体似乎很难成功孕育生命,她本身就太过脆弱,需要旁人小心的呵护。
“鱼鱼冷吗?”她问道。
水萦鱼恹恹地摇摇头,撑着身体从后座拿了床毯子盖上。
“不知道昨晚是不是力用的不对。”她闷闷地说,一边说一边揉腰,“腰酸得厉害。”
黎微听了关心地望过来,看见她脸色苍白,一弯柳眉浅浅地皱着,心疼地腾出一只手想要为她揉揉。
黎微碰到对方腰肢时,很明显能够感受到水萦鱼身体的僵硬,她强迫自己放松下来,配合着alpha轻轻的动作。
“揉也没有用。”她说,“又酸又胀,像是被针扎一样。”
“认真开车,不用管我。”
她紧紧身上的被子,捉着黎微的手给重新放回到方向盘上。
“我们早一点弄完,回去补觉。”
她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紧张。
但黎微清楚这不过是强装出来的假象。
她闭上眼睛缩在椅子里休息,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无助地蜷缩在洞穴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不长不短一段距离,她们到达民政局,门是开着的,但里面没有人。
黎微有些迟疑地慢下脚步,回头去看身后的omega。
水萦鱼走上来牵住她的手,以为她是在紧张。
“别害怕。”她柔声安慰道,“我们已经到最后一步了。”
她苦苦支撑着走到这最后一步,她自己其实也很累,但她不知道这种来自于心理的疲惫该如何纾解,于是只能把一切憋在心里。
黎微任由她牵住手,与她一同走进去。
“明光董事长与新晋三金影后相携走进民政局。”
她们懒得去管如果这会儿两人的样子被拍下来,等会儿出来外面又该出现怎样的报道。
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无所谓。
水萦鱼感觉很累很累,衣兜里的手机振动个不停,即使没看她也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她懒得去接,也不想接。
慕念无非又是那一套说辞,让她乖,让她听话,说妈妈只有她这么一个宝贝了,她做什么事都得为妈妈想一想。
她明明还有那么多富太太小姐妹,还有那么多贴心的情人。
水萦鱼拉着黎微脚步坚定地往前走,走出几分上战场一般视死如归的将军架势。
领证的过程很快,因为只有她们俩,签好字拍完照,坐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等一会儿,工作人员发给她们一人一颗红色的喜糖,笑眯眯地道一声恭喜,然后递来一人一本小红本。
就和梦一样,一直到走到门口,黎微都还有些飘忽忽的不真实感觉。
水萦鱼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后,拉着她的手指,低头琢磨着两人的结婚证。
“我把它发微博上去。”她拿出手机找拍照的角度。
“别。”黎微赶紧阻止她,“不要急,这种大事还没和经纪公司商量,没有合适的应对方案,贸然发出来对现在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你没有好处。”
水萦鱼被她按住手机,于是抬着一双冷静的眼静静地望着她。
“我想发出来。”
“只是结婚而已。”
“并不是什么有罪的事情。”
黎微难得一次没有纵容她的想法。
“鱼鱼。”她轻轻摇摇头,“别任性。这是关乎未来的大事。”
水萦鱼望着她,心里涌上一阵委屈。
莫名其妙的委屈,事件的性质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但她就是忽然特别特别委屈。
“结婚这件事就不是大事了吗?”她问道,“黎微,我不想用你们行业那一套来约束自己。”
“演艺对于我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有可无的东西。”
“我不需要人设流量这一类东西为我为我的经纪公司谋利。”
“或许我的经纪公司是想这样的,但我不需要。”
黎微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她好像已经说服了黎微。
但她只是把黎微的手甩开,闷闷不乐地说:“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就这样吧。”
“上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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