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一簇淡蓝色小火苗窜了出来。
沈轻若正在处理工作,一听到这声音,不自觉地将烟送到唇边,低头凑到火苗前,已经形成肌肉反应似的,一只手抬起护住羸弱的火苗。
她心满意足地吸上了一口,目光从握着打火机骨节分明的手,移到熟悉而又炙热的眼神,这才意识到给自己点烟的是谁。
烟雾袅袅升起。
孟迟嗅到了一丝薄荷味,眼神滑过香烟淡蓝色滤嘴,上面有白色的花纹,像是浪花,简单又好看。昨晚在酒吧外面没有看清。
她唇瓣动了动,说:“能给我尝一口吗?”
沈轻若偏过头,把烟雾轻吐到另一侧,缓缓侧身,背对着孟迟,拿开身上的薄被子,光着身子下床,她穿衣的动作散漫而又随性,语气却颇为坚定:“想什么呢,当然不可以。”
孟迟不服气地咬了咬唇:“为什么你就可以?”
沈轻若朝烟灰缸里掸了掸烟,语气无奈道:“我解乏呢。”
她下身光着,上身穿着白色无袖衬衫,后颈肌肤白皙光滑,吻痕若隐若现。
孟迟脸颊微热,便没再多说。
凌晨她们该做的都做了,即将进行最后一步时,沈轻若向她求饶,说自己腿软得厉害,白天还要上班,实在经受不住了。这人嚣张的时候,特别的嚣张,认输的时候,也认得非常快。
那时正到酒酣耳热之际,孟迟以为她又捉弄自己,除了没有进行最后一步,还是将对方折腾了一番。到后来,她也发现沈轻若是真的招架不住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可能平时被对方欺负得狠了,虽然手法上温柔了些,但还是没有停下。
比起之前几次,凌晨这次算是唯一一次没有动真格的,结束之后,沈轻若靠在她怀里马上就睡着了。她当时心里有了许多别样的情绪,但来不及细想,也随着对方一起睡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孟迟快速冲了个澡,拎起背包,走到门口,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未读消息。
室友:“孟迟,我们都到画室了,你在哪儿呢?”
“在路上……”孟迟边编辑消息,边往紧闭的卫生间门看。
卫生间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
孟迟说:“我还有课,先走了。”
水声暂停,里面的人关上了花洒,片刻后好听的声音飘了出来:“好好学习,上课不要开小差。”
停顿了片刻,又补充说,“下课的时候倒是可以想想我。”
沈轻若的语气太过得意,孟迟不禁低声咕哝了一句,谁会想你。
“我听到了。”沈轻若的声音又悠悠地飘出,“你怎么还不走?等着家长给你拿纯牛奶吗?家长现在忙着冲澡,你自己去冰箱里拿,乖哦。”
孟迟:“。”
孟迟心道,幼稚。
这人老是逞口舌之能。
她此刻倒是没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因为知道对方总有办法说回来。
沈轻若说:“小孩,家里没吃的,上学路上自己给自己买点。”
孟迟“哦”了声,说:“你也记得吃早饭。”
沈轻若说:“正经人谁吃早饭。”
孟迟:“。”
沈轻若笑道:“开玩笑的,待会儿我就要去见客户了,没时间吃,等忙完再吃。”
很快她听到外面的小朋友又“哦”了声,走了出去,随手把门带上了。
她心想,这小孩怎么回事,连声再见都不说,下回见着了要好好教育一番。
十分钟后,她冲完澡出来,因为时间比较赶,连衣服都是在卫生间里穿的。她快步走到床头柜旁拿手机,视线从上面滑过,微微一顿,定住在了手机旁边的,两袋豆浆油条上。
似乎是刚买不久,仍有些温热。
昨晚酒喝得有点多,早上闹钟响的时候,谢蓁有点没缓过来,连关了好几个震天响的闹钟,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等到沈轻若的电话过来,一口一个“蓁儿”,说些有的没的,什么“昨晚是不是把你累坏了”“是我的错”,把谢蓁恶心坏了,直接清醒过来。
她火速换上衣服,冲到停车场,只见沈轻若懒散地坐在那辆骚包的红车上,也没有阳光,还戴着招摇的太阳眼镜,美其名曰挡紫外线。
沈轻若见到她,轻飘飘地扔来一袋豆浆油条。
看到热气腾腾的食物,谢蓁感觉自己暴躁的心一下子被熨平了,她饿得前胸贴后背,以为要等到见完客户才能吃,几乎是热泪盈眶地啃着焦脆的油条,吃到一半,觉得有点不对劲,往旁边看去,只见沈轻若也在小口小口地吃着油条。
谢蓁狐疑道:“怎么回事?你平时跟我一样犯懒,能多睡一分钟,绝对不早起三十秒,居然还出去买早饭?你该不会是特意……给我买的?”
她有点吃不下了,说,“你该不会对我有不可告人的企图?”
沈轻若似乎心情不错,没有马上回怼,抖散了张面巾纸,颇为优雅地擦了擦唇角,慢悠悠道:“小朋友买的,还买了两份。”
谢蓁放心了,正当再咬一口油条时。
沈轻若接着说:“实不相瞒,你的那份,是我用一夜不辞辛苦换来的。”
谢蓁目光无意识地滑过沈轻若的后颈,见到上面的星点痕迹,眼睛就像被突然扎了一样难受,以小见大,可见昨晚酒店的床遭受了职业生涯以来差点报废的危机。
谢蓁油条咬不下去了。
她只恨自己嘴欠,非要问出口。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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