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乾喊严冲的同时自己也举起了铁剑,看似也在用剑,但其实用的并不是剑诀。

严冲的斩妖剑诀和多数剑诀一样,依仗剑刃的锋芒,重在一个斩字,必须要剑刃锋芒先破了妖物□□,剑诀才能发挥出杀妖的威力。

张士乾这铁剑有些钝,不太适合用剑诀,五行诀之中对应金行的灵诀破金诀与剑诀本有相似之处,有摧金断玉之意,用时手指掐诀,以指为剑,指间生出剑气,所以破金诀又有个俗称,叫做剑气指。

破金诀不需要借用剑刃的锋芒,但指间生出的剑气有限,威力通常也不如剑诀。

不过张士乾用这种最基础的灵诀,就和他用引火诀时借剑锋金引空中火一样,一向不太循规蹈矩。

严冲的剑往那蝎妖身上斩落,并不意外地被蝎甲震退了两步。

那蝎妖受到攻击,就和普通蝎子攻击敌人时一样,横甩在地上的蝎尾下意识地朝上卷了起来,往后翻转出了一个弧度,原本贴地的下腹部暴露了出来。

蝎妖的腹部并不像她的蝎甲一样坚硬,张士乾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左手掐诀,两指擦过剑锋边缘,手指被割破的鲜血沾上剑刃,将破金诀的威力转嫁到铁剑身上。

铁剑上突然间泛过发白的银光,一时间剑气大盛,张士乾口中念了一个轻身咒,一跃而起,踩着那蝎妖的背落至她身后,往那蝎尾与下腹连接处的软肉位置斩下去。

佛塔中顿时全是那蝎妖的尖利叫声,蝎尾断在地上,黑黝黝的尾巴尖仍在甩动。

蝎尾一断,那巨蝎突然间缩小,变得和地上其他蝎子一般大小,倒是紧挨在佛塔窗边的一只蝎子在同时间变大起来,尖锐的女声从那蝎子身上传来,有些气急败坏,“走着瞧。”

话音未落,那蝎子一下子撞毁窗户跃了出去,张士乾追过去,只看到夜空中红光一点一闪而过。

张士乾提着剑走回来,手指上的血和铁剑上的血一起滴落下来。

他执剑引火,烧光了地上尚且残存的蝎子,火光中,那颗琥珀色的功德舍利有些显眼。

他俯身捡起那颗舍利,眉眼有些凝重,“这蝎妖比我想象中要难缠,本来以为那些蝎子不过是她产卵孵化的幼虫,眼下看来,她修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妖法,那些幼蝎,每一只都可以做她的化身。”

彭兆英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脚上的伤口有些崩开,痛得不轻,这会两手都撑在拐杖上,问道,“她为什么说这不是舍利?”

张士乾将舍利放回莲座,“我本就一直奇怪为什么这蝎妖身为妖物会对佛门之物如此情有独钟,怎么想这种带有功德的佛门之物都对妖物有害无益。”

“现在我想通了,那些精气所化的舍利对她来说确实大有裨益,让她误以为这些佛门之物对她来说都是大补之物,却没想到这颗不是石塔林中的那种舍利,而是一颗功德舍利。”

“高僧一生功德所化,她一只蝎妖,自然承受不住。”

张士乾说完,回身看向三人,“来聊一聊刚才说的画像?”

彭世泽道,“是爷爷的一幅画像,那蝎妖和画像上的人,太像了。”

“我问过他,他也不告诉我,还是二叔有一次同我说过,说那是我奶奶的画像。”

彭兆英对张士乾道,“这事,他两可能不是太清楚。”

“你还记得不记得,在南越时,我曾和你说,我家老爷子的身体每况日下可能撑不过太久,我上南越遍寻蜃蛤,想用蜃蛤的肉熬油制成蜡烛,给他制造一个幻象,圆了他耿耿于怀的遗憾。”

张士乾点头,“记得。”

彭兆英道,“老爷子这辈子娶过两个妻子,那画像上的人是他的发妻,是我大哥的生母。那时我大哥尚且年幼,她被妖物所害,老爷子没来得及救下她。后来,老爷子才在宗门长辈的撮合下又娶了我的母亲。”

“老爷子一直无法释怀的遗憾,便是当年没能救下他的发妻。”

“这人年纪越大,越是临了,就越是放不下当年的事,所以我才想找蜃蛤,让他不要走得过于遗憾,只是没能找回来。”

“大哥将那蝎妖化形的女人养在外头,只怕是看见了她的模样,动了和我一样的念头。”

彭兆英看向窗口,皱起了眉头,“我不明白,这蝎妖化形的模样,为何会和我家老爷子的发妻长得一样?”

张士乾也眉头微蹙,“二哥,你可知道当年杀害彭老爷子发妻的是什么妖物?彭老爷子可有同那妖物交手过?”

彭兆英摇头道,“老爷子不爱提这事,我也不清楚。”

张士乾道,“本想等此间事了再去拜会彭老爷子,眼下看来,我们得提前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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