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乾回他道,“头发。”
彭世泽道,“为什么整个人没了,头发却全在这里?”
张士乾这次没回答,他看向彭兆英,“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去查看另外两具尸体,分头走?”
彭兆英点头应下,他带着彭世泽往那棉花铺老板家去,张士乾则带着严冲去寻那木匠家。
彭兆英看了眼严冲,对张士乾道,“就拜托给小张爷了。”
他没明说,但眼神语气都是拜托张士乾看顾严冲的意思。
彭兆英带着彭世泽离开后,张士乾对严冲道,“我们也走罢。”
严冲先前碍着彭兆英不情不愿地喊了那声小张叔,这会彭兆英走了,他自然不愿意再对这个和他明明也就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人用敬称。
路上,严冲一直没怎么说话,快到那木匠家的时候,他突然问了一声,“二表伯父说你是罗浮山的弟子?”
张士乾点头应了,严冲哦了一声就又不说话了。
两人在离那木匠家不远处就看到了屋外挂起的白幡,张士乾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听他说了来意,满脸狐疑,戒备地盯着他问,“你们不是来吊唁的,你要看我哥的尸体做什么?”
张士乾正要解释,屋里突然传来几道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他顾不上再同那男人说话,夺门而入,严冲紧跟在他身后拨开那男人也冲了进去。
灵堂的角落里,有男人女人挤在一起发出了恐惧的尖叫声,而灵堂正中的那具尸体,腹部高高鼓起,就在片刻之前突然裂开了一个洞,无数手指大小的蝎子正从那破开的洞中往外爬,爬出尸体后便开始吞食这具尸体。
那些蝎子通体深红,蝎尾红得发黑,显然是有剧毒的样子,严冲一进来见这景象就拔出了背后的剑,口中念诀,剑锋像是开刃一般闪过几道刺眼的光芒。
严冲举剑斩下去,但那蝎子本身古怪,蝎壳坚硬无比,他一剑下去竟是纹丝不动,倒是他自己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严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敢置信的神情,他的天赋比彭世泽更好,在彭老爷子带上梅岭亲自授业的几个小辈中算得上最好,他曾用这斩妖剑诀斩杀过积年的大妖,没想到竟然解决不了这些红蝎。
严冲一剑下去毫无用处,角落里几人的尖叫更凄厉了几分,严冲一个愣神的功夫,张士乾的手伸到了他的剑前,“借我一用。”
严冲还在挫败中没缓过来,随手将从不离身的剑给了张士乾,后知后觉地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就见那剑到了他手中,剑尖上冒出了几丝火光,火光落下之处,那些红蝎燃烧了起来。
着了火的红蝎丢下了没有吞食完的尸体往外逃窜,满地翻滚试图把火扑灭,但那火根本没法被扑灭,不多时,所有那些红蝎和那具尸体一起全都被烧成了灰烬。
那木匠的家人亲属还没从惊惧中缓过神来,张士乾和严冲没在这里多留,在红蝎全都被烧化后就赶去找彭兆英两人。
等他们赶到那棉花铺老板家中时,布置好的灵堂已经是一片狼藉,彭兆英靠坐在墙边,彭世泽正蹲在他身边,一见张士乾两人便喊道,“你们怎么样?那尸体的肚子突然炸开爬出来许多蝎子,二叔为了灭光那些蝎子受伤了。”
严冲看了张士乾一眼,抿了下唇道,“我们也遇上了,不过小张叔把蝎子都烧光了。”
张士乾走近前去看彭兆英的伤势,彭兆英的脚踝处被蝎尾给蛰伤了,不过他当机立断剜肉刮骨,此刻虽然伤口看着严重,但蝎毒没有入体,只是外伤倒没有性命之忧。
彭兆英摆手说自己没事,抬头见张士乾面色凝重,问他,“怎么了?”
张士乾道,“义庄那具尸体是同样的情形,只是我们去晚一步,尸体已经被蝎子吞食干净,若无意外,那些红蝎已经散落在县内。”
“蝎子昼伏夜出,今晚,肯定会出事。”
几人从那棉花铺老板家出来,彭世泽搀着一瘸一拐的彭兆英,张士乾在想事情,没注意到身边有人在经过时塞了一把豆在他手里,他回头去看,只看到来去行人的背影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只隐约听到那人擦身而过时还念了声,“阿弥陀佛。”
张士乾不解地摊开掌心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一把豆,严冲朝他解释道,“这是结缘豆,平时念一句经,拈一颗豆,届时再将这些豆舍给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得了豆的人吃一颗豆,念一句经,可结佛缘。”
张士乾莫名道,“我一个修道的结什么佛缘?”
彭兆英道,“我要没记错,舍豆结缘,这是浴佛节的习俗吧,今天是…这下糟了,今天四月初八,是浴佛节,夜里会有大量的人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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