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深墨用帕子拧冷水,为昏迷者擦拭四肢,冷敷额头。昏迷者悠悠转醒,程深墨长舒一口气,叮嘱中暑的人注意事项。
眼神却四处张望,瞥见玉笛尾端缀着的玉龙环佩和青色流苏一闪消失,青蓝身影从人群退了出去。
“等等。”程深墨拨开人群,冲到美人前面,再看一眼,羞涩垂眸。
真的好好看!是程深墨两世见过最好看的人。
眼睛是中国古典丹凤眼,清澈明亮,眼尾上扬则勾魂夺魄,垂眸则娇而不媚,别有风情。明眸皓齿,鼻梁高挺,每一分都精雕细刻一般,恰到好处。美得贵气十足,理应是陈列在艺术馆最中心的艺术品,不需要聚光灯,也璀璨夺目。
“抱歉。”程深墨鞠了一躬,继续道,“刚刚不是故意凶你,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你在旁边,我没办法专心救人。”
下巴被玉笛挑起,程深墨被迫抬头,望进一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忽的心跳如鼓,面皮发烫,眼神飘忽,完全没有办法直视。
喻安卿勾唇浅笑:“你都不看我,让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程深墨速速瞥一眼,又急急后撤两步,慌忙摇头:“不行不行,我有脸盲症。猛然看见你,就像从空气稀薄的高原,重新进入平原,容易头晕。”
别人醉氧,他醉美人。程深墨也是第一次发现,见到一个人像是醉酒一般,醺醺燃如飘飘欲仙。
喻安卿向前跨走两步,再次拉近两人的距离:“在下孤陋寡闻,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病症,着实有趣。该如何治呢?让你多看一会,能减轻吗?”
“不敢不敢。我就解释一下,怕你误会。告辞!”
程深墨后退两步,撒腿就要跑,被玉笛拦住去路。
“在下喻安卿,安定的安,卿云的卿。阁下怎么称呼?”
“程深墨。深颜色的深,黑土的墨。”
喻安卿轻笑两声:“黑土,我记住了。”
一颦一笑皆动人。程深墨脑子里一团浆糊,说都不会话了,不知该如何办时,搭眼瞧见一身绯红官服的韩缨。
看见救星了。咻,如仓鼠一般飞窜到韩缨身旁,扯住他的衣袖,问道:“韩缨,你来找我吗?”
喻安卿眼波流转,从紧抓衣袖的手上略过一眼,拱手道:“韩兄。”
韩缨下意识挣脱程深墨的手,上下嘴唇碰了碰,说不出话来。
韩缨知道,眼神再不从喻安卿的面上离开,阿墨可能会发现异常。
即便如此,他却怎么也挪不开眼睛。在与敌厮杀的两年里,在每一个充满血色的夜晚,韩缨唯有想着喻安卿,方能入眠。
“你……你……你还好吗?”
韩缨紧张地吞咽口水,喉咙发紧,好不容易挤出声音。
喻安卿嘴角轻扯,流露出一丝压抑的痛楚:“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可说的。”
似乎不愿再提起自己,喻安卿笑道:“韩兄失踪那么久,如今安然无恙回来,实在是一件大喜事。择日不如撞日,不知韩兄可有什么别的安排?小弟想请韩兄喝压惊酒。”
韩缨心里如揣了只小麻雀,在欢快跳跃。
“我刚从宫中回来,圣上念我大病初愈,准我半月休假,有的是时间。”
程深墨听得云里雾里。有一点可以确定,两人认识,而且关系颇好。
岂不是要经常见到绝世美人?这等盛世美颜,不知自己多久才能脱敏啊?
程深墨拿余光偷瞄,被喻安卿逮个正着,回他一个浅淡的笑意。
噗通噗通噗通。程深墨双手捂住胸口,糟糕,他好美,我好爱。
“我在听月楼存了几壶好酒。程公子如果不嫌弃,不如同我们一起?”喻安卿问道。
韩缨脸上的笑意凝结,不自在地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突如其来的见面,是韩缨从未想到的,也是他不敢面对的。
他俩怎么会认识呢?还有说有笑?
程深墨将相识过程简明扼要地叙述一遍,羞赧地摸了摸鼻头:“天下无巧不成书,我们三人好有缘分。”
程深墨爱好看美人,韩缨是知晓的。他也知道,程深墨是以欣赏的目光看待,并无什么非分之想。
怎就这般巧呢?韩缨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备受煎熬。不能!不能让他们有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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