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个背包本来就是江浩然用来掩人耳目的,背包里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少东西,炕桌上的食物都是江浩然从空间中取出来的,别说桌上这些,就是再取一桌出来也是毫无难度。

说话的功夫,怡春和金喜可没闲着,一人走到江浩然身后,给他按起了肩膀,另一人干脆跪坐在他身边给他捏起了腿。

江浩然坦然受之,并不打算阻止。

他为什么要阻止?很爽也很舒服不是吗?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入乡也要随俗嘛,民国它就兴这一套,他虽然来自其它时空,但也犯不着在这里装什么清高吧?

他妈的装给谁看呢?

江浩然素来看不惯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里不能合一的伪君子,他江浩然虽然一向坚持底线,但一点也不虚伪!更不屑于惺惺作态!

所以这会面对两女的伺候,他完全是坦然受之,再说了,总要让她们做点事,才心安理得不是?

人就是这样,只有当你感觉到自己被需要了,才会莫名产生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否则就会患得患失,郁郁寡欢,整日胡思乱想。

就如同避难所中的这群女人,只要江浩然一离开,她们就会担心受怕,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被人当成弃子,随手抛弃,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有找准自身定位,发挥自己的作用,所以才会过的无比忐忑,缺失安全感。

但现在见江浩然对她们的行为并没有排斥,似乎还很是享受,反而安下了心,下手也更加卖力了,她们的确帮不了这个男人什么,但要论伺候人,尤其是伺候男人,那她们还是自认为无人能出其右的。

只要把这个男人伺候舒坦了,那他还会舍得丢下她们吗?

这就是她们真实的心声。

江浩然对此自然是洞若观火,不过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只有彼此需要,才是长久相处的不二法则。

江浩然一边享受着,一边将桌上的食物都开了封,既然他拿这么多食物出来,自然没有吃独食的道理。

难道让他一个人大快朵颐?任由身边几个女人眼巴巴的看着吗?

那他还吃得下去吗!

虽说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地位悬殊,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可他毕竟接受的是21世纪的思想教育,对于这方面的封建陋习还是深恶痛绝的。

再说了,对于这些女人,还是需要恩威并施的,毕竟还要倚靠她们完成支线任务,所以除了展示威严外,他也需要时不时给她们点甜头尝尝。

如此这般,才能更好的掌控她们,为自己所用。

“好了,暂时不用伺候了,先一起坐下来吃饭吧。”江浩然这句话是对怡春和金喜说的,但也是对赵玉墨说的。

“先生,以我们的身份,又怎么可以和您一起用饭。而且……这些都是上好的食品,又怎是我们有资格享用的。”赵玉墨是个心思极为细腻的女人,在江浩然面前,她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极低,不肯犯下丝毫差错。

也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地位远比大多数人想象中的还要低下,尤其是以赵玉墨为代表的秦淮女们,特殊的身份让她们的处境变得更为微妙,论社会地位甚至还不及平常女人,这就由不得赵玉墨不得不在细节上多注重几分,反倒是孟书娟这些接受过西洋文化的女学生要好的多。

“这里我说了算,我让你们一起就一起。”江浩然强势道。

“额……那,那好吧。”赵玉墨有心婉拒,但又不想忤逆了江浩然的意思,干脆也就顺着台阶答应下来。

搞定了赵玉墨,江浩然随即看向了孟书娟,结果发现她正干巴巴的杵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江浩然见状不由暗暗摇头,论眼力劲,这种小姑娘和秦淮女相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不过他也不能厚此薄彼,于是从包中掏出二大包糖果,抛给孟书娟道:“叫上你两个要好的同学,把这袋糖果给大家分发了,事情办完后一起过来吃饭吧。”

江浩然同样给了孟书娟两个名额,既然要负责管理,没人帮衬怎么行。

“哎。”听到是糖,孟书娟眼睛都亮了,然后喜滋滋地办事去了,说白了,这就是个孩子,哪里能明白江浩然的苦心。

因为多出好几张嘴,怡春端来的那盆米饭就显得不够了,赵玉墨立刻着手安排,不一会,一对姐妹过来了,其中大的那个抱着一只热气腾腾装满米饭的木桶,小的那个则抱着一摞木碗,躲在姐姐身后,有些怕生地看着面前的陌生面孔,不是乔氏姐妹又能是谁?

原本江浩然没有见到她们,还打算问一问赵玉墨她们的情况,现在却是不用再问了,显然是当了伙夫,不过这份工作,现在看来也就姐妹俩最合适了。

虽然她俩年纪不大,但到底生长在贫苦人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烧火做饭、洗衣打扫这些事情,还是驾轻就熟的,这方面,确实不是秦淮女和女学生们能够比拟的。

一问怡春,果然也是如此,而且还是对方主动要求的。

不过这些小事江浩然懒得管,多干点活也未必就是坏事,他也不过是随口一问,没一会,孟书娟发完糖和同学过来了,他也就准备开饭了。

不过孟书娟只带了一个女同学过来,这位女同学江浩然还相对熟悉,正是被他第一个救下,那个叫做徐小愚的女孩子。

江浩然同样懒得多问,只是叫她们一起吃饭,相比秦淮女,两个女孩子明显少了一份拘谨,见江浩然邀请,开开心心的便答应了,根本就没有赵玉墨等人的种种顾虑,还是天真无邪好啊。

高低说两句,之所以形成这样的反差,倒也不尽是因为秦淮女们操持贱业的缘故,其实这两个姑娘也不是普通人,这两人,一人出生官宦家庭,一人父亲则是京圈有名的大商贾,这种家庭的女孩子又岂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所能比拟的,论社会地位、成长环境、个人修养、待人接物等等,尽皆是不同的。

当然不一样,原着中,徐小愚就被她爸爸成功救出了城,顺带着还带走了她的两个同学,可这当中并没有孟书娟。

但现在孟书娟却带着她一起来开小灶,倒是有种说不出来的讽刺。

乔氏姐妹将东西放下后,也就出去了,江浩然没有挽留,只是摸了摸小乔燕的脑袋,顺势又塞了一大把奶糖在她口袋里。

接下来,几个人自然是好一顿大快朵颐,这就不必细表了。

吃饱喝足,江浩然便躺在床上休息了,只留下赵玉墨贴身伺候,呃,别误会,也就是按按摩而已。

累了一天,江浩然当然也想放松一下,但他修炼过去经完全可以做到放松和修炼两不耽误,甚至以他当前的境界,都不用摆出修炼的姿势,只要把头枕在赵玉墨丰润的大腿上享受她的按摩即可。

这方世界的星空早被江浩然记忆,所以他双眼一闭,随着金色大佛显现,立即就进入了修炼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沉闷的枪炮声突然传入江浩然的耳朵,立刻将他惊醒!

江浩然勐地坐起身来,两耳翕动不停,就听见密集的枪声、手雷和炮弹爆炸的轰鸣声连绵不绝地传入耳中,只不过因为他现在是在地下,所以声音传递过来时小了很多,而且显得有些沉闷。

但这并不影响江浩然判断,上面正在进行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

“我睡了多久了?”江浩然对着一脸紧张之色的赵玉墨问道。

“先生睡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赵玉墨赶紧答道。

“那就是睡了20分钟左右。”江浩然暗忖,这个时代一炷香大概在40分钟的样子,半炷香自然就是20分钟左右,没想到自己才睡这么一会,上面竟然又开始不消停了。

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晚上10点多,需要一提的是,他的百达翡丽虽然来自另一个时空,可已经提前和约翰的怀表对过时间,所以时间上面是不存在误差的。

“这些天杀的小鬼子还真是不消停啊,看来这是不打算让我休息了是吧?”

江浩然不住冷笑,但赵玉墨却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了森寒的杀意,情不自禁下不由打了个寒颤,她可是亲眼见识过对方杀人的手段的,当时血腥的画面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尽管自己已经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但赵玉墨还是忍不住问道:“先生,您难道?”

“是的。”

江浩然没什么好隐瞒的:“上面打的这么激烈,看来一定是城里的抵抗军和鬼子交火了,你说,这些抗日勇士在上面拼命,我却在这里躲着

,那我成什么了?

再说了,这个时候没跑路还能和鬼子真刀真枪干的,那都是真英雄,这些都是抗日的种子,我不能看着他们再损失下去了。”

赵玉墨:“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江浩然自信道:“不管怎么样,全身而退我还是有把握的,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否则我又凭什么把你们这么多人救下来。”

“可是,可是上面真的很危险,子弹是不长眼睛的。”眼前这个节骨眼上,赵玉墨再也顾不得其它了,她紧紧地抓住江浩然的双手,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焦急道:“先生,他们是军人啊,保家卫国那是军人的职责,他们本就该替老百姓将这些侵略者赶出去,可您不是军人啊,您没有必要为了他们冒险的。”

“玉墨。”

江浩然看出赵玉墨的关切确实是发自内心,而并非只是为了自己,便抽出一只手来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背道:“有国才有家,如今国难当头,鬼子已经杀到了我们家里,保家卫国,已经不仅仅是军人的事情,而是每一个中国人都要做的事情,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如果都想着保全自己或者偏安一隅,那亡国之祸就在眼前,所有人都要成为亡国奴!”

说罢,江浩然将手从赵玉墨手中完全抽离出来,询问道:“收集的鬼子军火都在哪里?”

这些军火,当时他利用空间转移进避难所后就交给赵玉墨负责了。

“在,都在隔壁的甬道里。”赵玉墨此刻心乱如麻,不由失神道。

“好了,你们就安心待在这里,替我看好所有的人,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就是在帮我,我不会有事的。”

江浩然说着就向隔壁甬道跑去,时间不等人,每多过去一分钟,那些国军就多一分的危险。

来到甬道,江浩然就看到了码成了一个小山堆的军火,鬼子半支小队的军火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这里步枪、轻机枪、掷弹筒,手雷,包括各种口径子弹,可谓一应俱全。

江浩然一眼就瞄中了一挺九六式轻机枪,这把枪可能有人不清楚,但歪把子相信不少人一定听过,但这把枪可不是什么“歪把子”,而是“歪把子”的弟弟“拐把子”,比起“歪把子”令人诟病的操作和精度,“拐把子”就强上太多了,不仅射程更远、精度更高,操作更方便,稳定性也更高,不说完爆“歪把子”一条街,半条街绝对是有的。

但令江浩然遗憾的是,没有看到九九式轻机枪,把枪那就更好用了,虽然射速上比起前二者慢了一些,但有效射程相比前二者的600米可是远远超过,达到惊人的2000米,换而言之,点射的话这把枪能当狙击枪使用。

放在真正的用枪高手手中,那无异于是把神枪。

可惜的是,这款武器日本军方基本上都配给了主要负责太平洋战场的南方军,中国战场上是很难见到的。

作为委内瑞拉军方最高荣誉的获得者,猎人学校153项军事技能全部获得单人第一的霸主级学员,江浩然的军事知识贮备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别说九六式、九九式这类在二战期间内颇具名气的枪械,就是随便拿出一把冷门枪,江浩然照样可以将该枪的背景、历史、参数、性能等等,尽数娓娓道来。

霸主级学员,可不是说说而已。

枪有了,自然还需要子弹,不过子弹有的是,都成箱的在边上撂着呢,而且每箱都有上千发,鬼子的武器有个好处,那就是为了减轻后勤压力,他们不同型号的武器间子弹却是通用的。

这种设计对于战场上的士兵还是十分友好的,不至于出现那种身上明明还有子弹,却没法填弹射击的尴尬境况。

对于江浩然来说,这同样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缴获方便。

江浩然还发现了和九六式轻机枪配套的30发可卸式盒状弹匣,一共有6个,而且都是压满自子弹的,这没啥好说的,当然要放进空间。

啥?空间满了?

好吧,先把空间腾出来再说吧。

想到这,江浩然都忍不住要骂一句mmp,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几次腾空间了?看来,他目前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不是杀多少鬼子,而是要想办法尽可能的把空间扩充了才是,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是这个理。

可惜这不是短时内能够解决的问题,所以江浩然也只能暂时作罢。

空间腾出来后,江浩然直接收取了三箱子弹,以及四五十颗97式手雷,这玩意每名日本士兵都至少装备了2颗,他收获不小,虽说威力一般,使用起来也麻烦,但总比没有强,而且论威力,比巩式木柄手榴弹还是要强上不少的,所以江浩然自然要尽可能得多带。

说起来话长,实际上江浩然动作飞快,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武装完毕后,江浩然就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下出了密道。

地面交战的枪炮声,避难所内完全可以听个真切,这种时候自然也没谁心能那么大,还能呼呼大睡。

由于密道入口设计隐蔽,尽管江浩然在将其打开时不避免会弄出一点动静,但倒也不虞被小鬼子发现。

待赵玉墨等人将重新将密道封闭,江浩然这才安心,随即转身,直奔战场而去,此时,教堂大火还未完全熄灭,只是火势小了太多,估计也燃不了多久了。

一路上,江浩然发现了不少尸体,有日军的,也有国军的,这些新出现的尸体全部默契地出现在教堂附近,不免让人产生联想。

江浩然推测,应该是教堂火光引起了两方注意,于是引来双方窥探,结果一场遭遇战再也不可避免。

其实日军的出现江浩然并不意外,朝仓真雄的半支小队被他灭了也有好一会了,早该有点反应了,现在才有所动作,江浩然还觉得他们反应速度慢了呢,不过估计也是召集援军去了,说明半支小队的覆灭还是引起他们足够警惕的。

不过这些国军又是怎么回事呢?

现在的金陵城可是敌占区,就是大晚上的也不见得就有多安全,他们趁着夜色出来搞点物资问题不大,可他们去哪不好,偏偏到这火光冲天、无比扎眼的教堂做什么,难不成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还是怎么的?

虽然有些不解,但江浩然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得到答桉。

“李教官,这帮小鬼子咬的忒紧了,看这架势,咱们今晚是走不了了?”

一座残破的大楼中,一名挂着少尉军衔的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军官听着不时在耳边响起榴弹爆炸声,不由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看向他们教导总队教官李君尧的表情中,满满的都是苦涩。

“怎么,你害怕了吗,子旋?”李君尧同样面露苦涩,但还是挤出一丝微笑问道。

“我怕他奶奶个球。”周子旋道:“我要是怕死,当初就不会披上这身军装,就是……”

“就是什么?”

摸了摸干瘪的肚皮,周子旋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就是临死之前也不能做个饱死鬼,而是要做那劳什子饿死鬼,这死的未免也太憋屈了。”

“哈哈哈哈……”

周子旋的话顿时引得周边的战友一阵低笑,倒是令现场压抑沉闷的气氛冲澹了不少。

李君尧却是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兄弟们心中肯定在怪我,今个白天要是不管那些女娃子,没准咱们已经逃出了城,可是我……”

“李教官,你没又做错,国难当头,我等党国军人自然要以死报国,再说了,难道真要让那群女娃子落到鬼子手里,白白给这帮畜生糟蹋吗?”周子旋义愤填膺道。

周子旋身边的一名准尉唐路也道:“是啊,教官,您啊,就别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就算咱们逃出去也逃不掉逃兵的骂名,还不是要被老百姓戳着嵴梁骨骂,扎心的哟!”

这时教导总队上尉军官计尘也开口了:“说到底还不是上面那群大官们贪生怕死?他们都跑了,下面还能不乱套了?他们都不肯与金陵城共存亡,难道指望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大头兵用命抗敌?”

“操,这他娘的到底打的是什么鸟仗,简直窝囊憋屈透顶。”有人小声谩骂着。

天聊到这里其实也就聊不下去了,众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李君尧沉声道:“兄弟们,刚才鬼子被咱们的手榴弹战术给震住了,加上又是夜晚,他们摸不清咱们的虚实,这才僵持在了这里,但小鬼子鬼的很,不可能给咱们多少喘息的机会,一会鬼子要是摸过来了,我来给你们断后,大家分开跑,能跑一个是一个。”

“李教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都到这份上了,咱还能落下你自个跑路?”

说话的是刚才的那个上尉连长计尘,他说道:“您也是从淞沪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您应该也听出来了,按照日军的火力配置,追击咱们的至少也是鬼子一个小队,虽说现在是夜晚,他们一时间还不能确定咱们的具体位置,但他们有人数占优,火力也强大,只要撒大了包围圈,咱们还能长双翅膀飞出去不成?”

“所以一会大家都把手榴弹留给我,我会帮你们吸引火力。”李君尧环视周围道:”城区这么大,鬼子分散了意味着包围圈就会出现破绽,大家拼一拼还是有机会冲出去的。”

“李教官!”

“教官!”计尘、唐路等人还想再劝。

“都别说了!”李君尧独断道:“本来我还打算趁着夜色带着你们找点吃的喝的,没想到却把你们带上了死路,这个责任我必须背。”

就在他们还要继续争执的时候,突然就听“砰”的一声枪响,然后就听放哨的上士喊道:“长官!鬼子从我们后面摸过来了!”

“什么?”李君尧大惊:“怎么这么快!”

话音刚落,就见一枚香瓜模样的东西被扔进了楼里,上士刚想把它丢出去,就见第二枚、第三枚紧跟着也滚进了楼里。

“来不及了!快趴下!”上士示警的同时只来得及捡起一枚手雷,便毅然决然地朝着另外两枚手雷扑了过去。

“轰轰轰!”三枚手雷骤然炸响,炸起漫天血雾,而这个时候李君尧等人才刚刚趴下去而已。

“志才!咳咳……志才啊!咳咳咳……”爆炸过后,漫天烟尘扬起,李君尧本人更是被余波震的七晕八素、两耳蜂鸣,但他什么都顾不上,立刻呼喊起来,可刚一开口就立即被粉尘呛的剧烈咳嗽起来,再喊,咳的更剧烈了。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喊,也喊不醒地上那具被炸得血肉模湖、残破不堪的身体了,对方也再不会露出那标志性的憨笑了。

“长官您是不是认识很多字?”

“是啊,怎么了?”

“那咱们逃出去后您能不能帮我写封家书呢?我想给家人报个平安。”

“好啊,当然没有问题,相信我,我一定会安全的将你们带出城的。”

自己的承诺尤言在耳,但承诺的对象却永远地躺在了这里,因为就在刚才,这条本该鲜活的生命,毅然决然地牺牲了自己,为其他人赢来了生的希望。

李志才也姓李,虽然不是他们教导总队的人,而是城中大乱时,别的队伍走散了临时加入进来的,可能因为大家都姓李,也算是本家的缘故,李志才对他既亲近又信服,可没想到,两人相处还不超过一天时间,却已是阴阳两隔。

“我食言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李君尧泪流满面,却顾不得伤心悲痛,因为鬼子已经冲上楼了,而这个时候,其他人还从未爆炸的冲击中恢复过来,李君尧抄起战友掉落在一旁的冲锋枪对着最先冲上来的鬼子就是一梭子子弹。

两个鬼子迎面而倒,后面的鬼子见楼里的人居然还没被炸死,顿时又退了回去,但李君尧并没有丝毫高兴,因为他知道,他们完了,他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一个都活不下去。

……

江浩然顺着爆炸声一路追去,因为能够夜间视物,所以视线丝毫不受干挠,他的速度行进地非常快,就算手中提着96式轻机枪,对他也无法造成一丝阻碍。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双方交战的边缘,这里距离教堂已经不能算近了,他估摸了一下,就这一会,他大概跑出了两三公里,看得出来,国军一方根本就是一触即溃,一路被鬼子追击,现在完全处于被动,正在面临鬼子的围剿。

“没有三分三,你上什么梁山。”

江浩然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不由有些犹豫,如果他现在贸然进入战场,那无异于是将自己送入鬼子的包围,简直是拿脑袋往鬼子枪口上撞,很有可能,一个不慎,自己也要栽在这里。

可如果说自己不伸手拉他们一把,这伙国军,看样子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了。

“这伙国军到底是什么路数啊?怎么指挥官的脑子也那么轴?”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江浩然突然想起白天时支援那批国军,他们的指挥官做事也十分莽撞,完全不考虑后果。

也不怪江浩然有情绪,教堂那边那么大的火光,是个人都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可这伙国军的指挥官倒好,愣是哪里危险就把队伍往哪里带,这不是把队伍往黄泉路上带吗?

“唉!真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重重叹了口气,江浩然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装备情况,一会打起来,这些可都是保命的家伙什,可不能出半点岔子。

最终,江浩然还是决定火中取栗,深入鬼子包围圈,舍命救人!

没办法,来都来了,难道还能见死不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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