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吩咐点墨去多添一幅碗筷,后不经意的问道:“嫂嫂这次来是有事要问我吧。”
点墨碗筷拿来,永娘只得学着胡宝妗的模样,慢条斯理的吃起来。“我是想着,你哥哥要继续科考,家里那几亩薄田怕是供不起,就想着能不能在这京里置办个小铺子,我人生地不熟的,想来问问你,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推荐一下。”说完又加了一句,“租金不要太贵的。”
又觉得,胡宝妗从前在富贵人家里,出来才不到一天,又被接到这里,怕是不知道外面银钱几何,连忙又道:“若不知清楚,也不防事。”
说罢,任胡宝妗在怎么问她,她只寻来借口避开,无法,胡宝妗只能叫点墨装了自己这几个月的月钱银子给永娘,永娘收下后,又小坐一会,便起身告辞,匆匆离开。
永娘一走,胡宝妗立刻叫点墨拿出帷帽,带着她偷偷跟在永娘身后。
胡宝妗直觉,家里定是出事了,永娘怕自己担心,不愿意告知自己。
只见永娘七拐八拐,钻进一条小巷里,在其间某一处停下,推门进去。
胡宝妗站在木门边上静足片刻,只听得里面沈翠芳咳声阵阵,还有胡阿大满是无奈的声音,从门里几人谈话中,胡宝妗隐隐猜到,胡家是被桃花村赶出来了。
咋一听闻,胡宝妗气地紧紧捏住衣角,不必多想,定是慈安侯府动了手脚。她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推门而入,心中既有暖流,又有酸楚。
可是就这样走了,她又不舍,想了想,拾起一块石子,躲在暗处,用力朝门上砸去。
门里传来脚步身,永娘问“谁啊”,接着打开一扇门,探出头来查看,胡宝妗从暗处走出,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两个女人心照不宣,胡宝妗在巷口等着,永娘回去寻了个借口出门。
胡宝妗既已得知真相,永娘只能吐露实情,将一连串的事情说与胡宝妗听,“家里几亩薄地全都卖完了,临走前,我娘家给了我些银子傍身,可相公他……家里这样,相公急于科考,看书一看就是一整日,不吃不喝不睡,近些天又突然开始咳血。小妹如今无名无分的,外面瞧着锦衣玉食,可到底是看人家脸色,皇亲贵胄,哪能看的上我们,以后若是被人厌倦了,到底还要有个家给你依靠。”
“所以,我本想着去找你,问问京里有没有合适的铺子,我自己还有些厨艺,想着弄个吃食铺子,有个营生可经营。”
胡宝妗只觉,胡家是三生有幸,能取得这样好的人给自己做嫂子,明明与自己只见过几面,就能这般为自己着想,对爹娘哥哥也是推心置腹的好。
“嫂子,何必坐吃食这样劳累的活,我有一个法子。”胡宝妗当初选了妆容这一项,为的是好结实京里的官眷,不曾想后来遇见八皇叔,“我原来看得一些关于女子妆容的书,我和你一起开铺子可好,你来经营,我出技艺可好。”
“自是极好!”
回去的路上,点墨瞧胡宝妗还有心事,便出言安慰胡宝妗:“夫人月例银子比着王府里妾侍来的,每月十五两,方才奴婢全拿了出来,夫人不必过多担忧。”
胡宝妗想说自己不是担忧这个,不想眼光一转,瞥见街上一抹熟悉的身影,浅绿色的衣裳,配上红色的绣鞋。
景朝唯有一人喜欢这样穿着,还自以为是好看,此人便是秦宝柔。
秦宝柔已经回到慈安侯府,出门必是丫鬟婆子,马车软轿,怎的今日就她一人。这里离槐江也近,慈安侯的小姐,就算出来,也不会往这边来,在细巧她发饰,行踪,胡宝妗顿觉可疑。
真是瞌睡来枕头。
自己眼下戴着帷帽,想来她认不出自己,便跟上前去,点墨不知何故,但也跟着上前。
秦宝柔何止认不出,她是根本无暇关注身后,就身也钻进附近一条小巷,胡宝妗和点墨慢了一步,追进小巷时,已看不见人影。
问清楚这巷子的名字,回去后,胡宝妗派了一个比较伶俐的丫头冰儿,日日守在巷口盯梢。
怕冰儿认错,胡宝妗特地画出秦宝柔那日的装束。
没过多久,冰儿回来告诉胡宝妗,“夫人,奴婢打探清楚了,那位小姐隔几日就会来这边,每次走也是她一个人,有一日奴婢等的晚了些,见里面出来一个男子。”
“果真?”胡宝妗也不太震惊,“你认得那位么?衣着怎么样?可有能让人辨认身份的东西。”
冰儿摇摇头,“奴婢未见过此人,衣着……奴婢看着挺好的,有点像……看起来有点像咱们主子穿的。”
冰儿细细回想,说完,就见胡宝妗失了神,还不等再说些什么,点墨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点墨是知晓的,毕竟,秦宝柔当日是主子带着她,一同从庆王手里救出来的,哦不,倒也不算救,倒像是那位养在乡下的慈安侯府小姐,自己个儿凑上去的。
当日,不知为什么,主子没有公之于众,瞧胡宝妗正出神呢,以为她想歪了,劝慰道:“夫人,不可能是咱们主子,那位的容貌,不配入主子的眼。”
果然是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点墨对秦宝柔的嗤之以鼻,到有一分像魏澂筠。胡宝妗也好笑,她才不是想秦宝柔和魏澂筠。
而是在想,这一世,没有像前世那样发展下去,秦宝柔会不会,再次主动的惹上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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