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来也不奇怪,在原本的历史上也有记载。

可真要到了自己面前,依旧让人有些无法释怀,便有些试探着说道:“那……那么……当时将我父王救上来的那个锦衣卫周军,现在如何了!?”

一提到那个脱衣服下水,并把太子朱标快速救出水面的锦衣卫周军。

南宫庆哭得更伤心了,捶胸顿足的说道:“微臣前来求情的正是为了周军,虽然他也是脱衣下水,可他毕竟将太子爷成功的救出水面,而且在众多锦衣卫之中水性最好,速度最快,效率也最高。

当然殿下也是看到了的,也正是他极好的水性,这才在那湍急的河水之中,成功的将太子爷给救了上来,可是但他随着大家回京之后便被给抓了,连同那些脱衣下水的锦衣卫一起关在了锦衣卫诏狱。等候者,开刀问斩!

殿下呀!我的太孙殿下呀!

当日你也是在场的,也是亲眼目睹的。

那等危急情况下,有些锦衣卫,虽然没有脱衣就下水了,是因为出自对太子爷的在乎和紧张,可事实上在那湍急的水流当中,穿着衣服游泳效率非常的低。

而那脱衣服下水的周军,却凭着身上没有衣服,而能够成功的快速游到太子爷周身边,并将它快速救起。

这实在是事出有因啊!

微臣斗胆,还请太孙殿下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救兄弟们一命吧!”

一提到这个事,朱雄英不由的,一个头两个大。

当日的太子朱标不听自己劝阻,为了加快行进速度,执意要走水路,而不肯绕一个大弯。

这才遭遇此劫。

并随之。不治而亡。

说到底这一切也是有太子朱标的自身原因在里头。

可这个大明是个封建社会。

说句不大好听的,更是朱元章这个皇帝的一言堂。

如今的朱元章痛失太子,心情本就极其悲痛。

要想从他的口中收回,已经颁布了的圣旨!

那简直是难如登天。

看了看眼前,哭成一个泪人的南宫庆,朱雄英面无表情,缓缓的走到他面前:“陛下失去了太子,孤也失去了父王,这些日子尚未从伤痛之中走出来,要想赦免这些人,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诸多锦衣卫,救护有功,我这个做太孙的,就听你一言试一试吧!

当然你也不要抱什么太大希望,在我朱雄英看来,要赦免这些人的希望,极其低微!

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再次紧紧的趴在地上,冬冬冬的磕了好几个响头。

南宫庆泣不成声。

他心里如何不明白。

这个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朱元章,是一个狠辣冷峻的人。

些许外人,断然很难轻易的改变他的心中既定主意。

就算是他最疼爱的大孙子朱雄英。

也未必能讨到几分好!

……

刚刚准备要睡下的朱元章听得身边,老太监再次禀报。

说是太孙殿下求见。

诧异的又把刚脱了一半的外衣给重新披上。

狐疑的看见气喘吁吁闯进来的朱雄英,朱元章不由哭笑不得:

“哎哟哟!大孙,这是怎么了?

莫非一个人睡着有些害怕,非要想挨着皇爷爷一块儿睡吗!?”

朱雄英澹然的摇了摇头大口大口喘气的,用小手扶着自己膝盖弯腰说道:

“皇爷爷,孙儿也不是有意来打扰您休息的,此番去而又反,是为了国家的一个忠臣而来!”

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以朱元章的睿智如何猜不到他的来意,面无表情的,找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手指在茶桌上毫无规律的敲击着。

声音极具威严的问道:“哦?且说来听听,看看是哪个大臣值得咱太孙殿下亲自为他求情!?”

看来眼下的朱元章心情并不是很好啊。

硬着头皮,朱雄英轻声说道:“那日随着我父子二人巡视途中的锦衣卫周军,此人向来水性极好,且对我父王忠心耿耿。

那日我父王落水之后,有些锦衣卫着急的连衣服没脱便跳水展开营救。

只不过皇爷爷您有所不知,那河水非常湍急,寻常人若是穿着衣服下水的话,非常不利于展开营救。

而那锦衣卫周军,也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选择脱衣下去营救。

并且最终凭着他超快的游泳速度和营救能力,将我父王救上了岸。

孙儿愚以为,可以算他功过皆半,暂时免他一死,允许他戴罪立功,皇爷爷,您看如何!?”

嗯,的一声。

朱元章轻轻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是不是在外头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咱可是听说,外头有许多人背地里私下议论咱。

说咱的太子一死,咱就愤怒的乱了分寸,看谁不顺眼就杀谁!

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咱是个马上皇帝,常年在外统兵打仗。

脾气难免有些暴躁。

更何况苦心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说没就没了,心里如何能不心生怒意。

真要叫你这么说,这个所谓的锦衣卫周军,倒也是情有可原,嗯嗯,就依你所言,革去他所有的官衔荣誉,允许他在锦衣卫戴罪立功,日后如果是想再爬上来,就得看他表现。

至于其余脱衣下水的锦衣卫,咱就不能答应你的求情了,毕竟他们没周军那么好的运气,成功的把太子救上来,依旧依照原来的旨意,择日处死,菜市问斩!

大孙子呐!你也别为他们苦心求情了,咱是不会改变心意的。

赦免了这个周军,已经是格外看在你太孙的份上,若是换做旁人,咱早就治他个忤逆之罪!

时辰不早了!你也早点回东宫歇歇吧!明日还要上早朝呢!”

哦,了一声。

朱雄英虎头虎脑的告退,缓缓退出。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朱元章一时间,背着手,步履有些苍老的在房间里走着。

走到了两幅画像面前。

一副是自己的贤惠马皇后画像,另外一副四个年轻人面如冠玉,赫然是太子朱标。

只见朱元章看着这两幅画像,伤心的喃喃自语说道:“标儿啊,咱立了你的儿子做太孙了,你应该心中无憾了吧!?

这个太孙啊,性格和你一般无二,心中疾恶如仇,满腔正义,偏偏还那么的心思仁厚!

只要咱把这个太平天下交给他,做个守成之君是不会有问题的。

想来你九泉之下也应该毫无遗憾了吧!?

可你就没想过咱了吗!?

你们娘俩就这么撒手人寰。

留下咱一个人在这深宫大院里孤苦伶仃,每每夜深之际,只能暗自流泪,你们也太狠心了!

这般的无边长夜,这般的孤独寂寞,让咱一个人如何承受!?

啊!如何承受!?”

正伤心之际。

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爷爷您寂寞吗!?”

朱元章尴尬的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朱雄英竟然去而又返。

空气顿时为之尴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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