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亦是高门贵子,只因为陛下喜怒无常便被株连了全族,如今被刺字沦为奴隶,还跟了一个她这样没前途的主子。

初墨禅递上了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大殿下风采绰然,奴不配的。”

阿岫望着纸条上的字,难得真冷了脸色,说道:“既是如此,那便不去了。”

她鲜少有这么郁气的时候,她这辈子最最讨厌见到的就是你做不到的,你不配的之类的话。

“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你给本宫记着。”沉默了半晌,阿岫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想好了便去做,做不到另说,总归做过了不至于留有遗憾。”

初墨禅一直没说话,甚至都不曾抬眸看阿岫。

“那殿下可曾厌弃了奴?”阿岫刚刚气消时就见到纸条上多了这么一句问话。

“你这小奴隶!本本本……宫何曾这般?”原本终于有些主子气势的阿岫彼时有蔫儿了下来。

阿岫很少直接叫初墨禅为小奴隶,唯有特别心虚的时候。

少年抬眸,眼眶微微发红,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是不曾,何至于避着奴?甚至想要撇下奴?”他说得极慢,像是特意想要让阿岫看懂一般。

阿岫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想到最近对他的避而不见,甚至只想带小白出来的想法都让阿岫愧疚万分。

“本宫说没有就没有,本宫累了,要歇息。”阿岫抓过毯子把自己盖住当鸵鸟,红色的纱带不知何时掉落,被初墨禅不动声色地捡起。少年的瞳眸漆黑似墨,风吹开车外帘子的一角,他也看到了云朝岚。两个年岁相近的少年,一个张扬桀骜且金尊玉贵,另一个温润如玉却跌落云端,二人似乎没有半点相似。

云朝岚么?当个好兄长焉能过界?初墨禅手中把玩着当日划破自己掌心的匕首,掩下眸中浓浓的妒忌,几乎在瞬时之间,丝帛断裂的声音传来,象征着魁首的丝带被划成了两断。

他坐到了云岫身边,彼时阿岫陷入了沉睡,或许是因为吃了果干的缘故,周身萦绕着甜甜的气息,少年似是受到了蛊惑般,在阿岫的唇角落下浅浅一吻。

甜果安神,何尝不是他私心所故。

梵语之中禅意为弃恶。

可偏偏起名那人为他取名为墨禅。

墨禅,莫善,只有殿下真以为是弃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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