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是入赘的,当年就是贪图她家的钱财,才跟她成婚,可婚后这么多年,他越发忘了自己是谁,他嫌她给的钱太少,嫌她生不出儿子,嫌她长得丑,带不出门去。

钱夫人忽然明白。

不是她给他的太少,是她给他的太多。

花厅中两个女人手挽着手站在一起,她们眼中都带着泪,眼神却变得坚定,她们低头不知说了些什么,莺歌和钱夫人一同转头,朝着景其殊和珩容跪下:“多谢两位仙长救命之恩,我们愿意跟你们去,将这姽婳之术解去。”

景其殊:“……”

景其殊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只能瘫着一张脸,挥手用灵力将两人托起来,然后道:“姽婳之术需要精通此道的人来解,我们解不了,你们得随我们走一趟天道盟。”

天道盟统管九州,莺歌和钱夫人都是听过的,两人恍然:“难怪,原来是天道盟的仙尊。”

景其殊面无表情:“走吧,长临有传送阵,速战速决,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从流莺似锦出来,景其殊落后莺歌她们半步,与珩容站在一起,低声问道:“你早就知道她们会这样了,是不是?”

珩容道:“还记得我们躲在莺歌房间的柜子里时吗?”

景其殊又回想起当时的尴尬,脸上微红,但仍旧强装镇定:“记得。”

珩容道:“钱夫人不放心交易,特意去找莺歌检查,看完了莺歌的手腕,却不马上离开,而是选择在莺歌的房中小坐,说明她对这件事情也持游移的态度,她不回家,因为家里让她窒息,反倒是莺歌身边,让她觉得放松。”

景其殊睁大了眼睛,这么一个微小的细节,珩容居然想了这么多。

……

景其殊带着莺歌与钱夫人回了天道盟,出了传送阵,发现宣怀瑾竟然站在阵外等着。

与景其殊照面,宣怀瑾松了一口气:“其殊,你写的信我已经看到了,解术的人我已经安排了,让你的仆从带她们过去吧。”

宣怀瑾明显有话要说,他指使珩容倒是熟练,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景其殊已经不能将珩容当成自己的仆从来看待了。

只能歉意地回头,对珩容道:“你先带她们过去吧,我跟怀瑾聊两句。”

珩容没有别的意见,点头走了,他离开后,宣怀瑾奇道:“好些日子不见,你跟你仆从之间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景其殊面无表情地想,发生了好多事情呢,但这能说吗?这显然不能说。

他只能无情地打断了宣怀瑾的好奇心,道:“什么事?”

被好友无情击中的宣怀瑾心痛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道:“你丢下一封信就跟你的仆从跑了,我在家里担惊受怕好几天,又担心你闯祸,又担心你出门犯病忘了自己是谁,找不到回家的路,这终于等到你回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景其殊挑眉看他一眼:“我犯病?”

“是啊。”宣怀瑾点头道:“你以前不是经常犯病吗?病得厉害的时候,还嚷嚷着说自己是条鱼,要往池子里跳。”

景其殊:“……”

景其殊尴尬无比,低头道:“行了,有什么事儿去屋里说吧。”

两人进了屋,景其殊就将自己遇到莺歌和钱夫人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宣怀瑾听后皱眉:“你说,幽冥道的人住在钱夫人家中?”

“是。”景其殊道:“我与珩容没有露面,钱夫人来之前也不知道我们是天道盟的,应当没有惊动他们,但幽冥道的人为何要住在一个凡人家里?”

宣怀瑾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但幽冥道中人都很谨慎奸诈,他们隐藏身份的本领是一绝,如今仙魔两道和解,光凭气息,是无法判断他们是不是幽冥道中人的,姽婳之术解了之后,最好还是再去长临查探一番。”

景其殊心说,当然要回去,他的鲛珠还在长临呢。

宣怀瑾道:“这事情让长简去办吧,你一个人在外面,我总是不放心。”

隔三差五就觉得景其殊在外面把天给他捅下来了。

景其殊却道:“我不是一个人,珩容与我一起。”

“嗯?”宣怀瑾意外道:“平日你不都最怕麻烦吗?怎么今日这么积极?你和你那仆从,到底在外面发生了什么?”

景其殊:“……”

他这个好友,未免也太八卦了!

景其殊瘫着脸不肯回答,宣怀瑾却也不肯罢休,一直盯着他。

忽然,景其殊脸色一变。

不好,他的灵丹到点儿了。

仙尊的双腿要续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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