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宣景炽睡的很不踏实。

她在梦里梦到了很多张脸。

梦到了她的爸爸妈妈,她的老师,梦见她拿到了offer ,正兴高采烈刷卡进入Z&L的最先进的实验室。哪知,她看到的不是预想中成排的电脑仪器。

她看到了宣景凝,阴沉沉地盯着她,质问她到底是不是她妹妹?

视线一转,她又看到了皇后萧月璃,她登时欢喜地呼唤皇后,可是皇后好像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

她在花树下与一个男子说话,抬眸看着他笑,甚至还将头轻轻靠在那人肩上。

宣景炽心里慌了,那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这么亲密?

元昭!是元昭!他是元昭!!

不可以!宣景炽心头被失去皇后的恐怖笼罩。

“月璃,月璃,月璃……”她发狂似地奔过去。

谁知,她才奔到一半,身子忽然一顿,被人拉住了衣袖。

宣景炽回头,登时吓了一跳!

她的左边是暖香沉香,右边是小芙小蓉。

她们四个人浑身染血,头发散乱,衣襟被撕烂,露出手臂上,胸口上的淤青。

她们死死拉着自己,惊恐万分道:“陛下!快救救我们!救救我们!佘国打来了!!!”

宣景炽大惊:“打来了?这么快?!在哪里?”

下一刻,四个人忽然都不见了。

她看见一人骑着马,瞬间奔到了眼前。

那人手里提着一把大刀,自上而下,俯视着自己,嘲笑道:“亡国昏君,你往哪里跑?”

跟着,手中长刀在空中一挥,一道寒光便到了眼前。

宣景炽下意识去拔剑,可是那把剑却像被卡住了似的,她拔了一下,再拔,再拔,还是没有□□……

宣景炽大急,叫道:“快!快!快啊!!”

“陛下,陛下,陛下……”

好像有人在叫自己,一声一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宣景炽缓缓睁开眼,暖香和沉香俯身站在床前,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

见到自己醒来,两人才齐齐松了口气。

暖香轻声道,“陛下刚才做噩梦了吗?”

宣景炽一点头,这时才发现,沉香双手死死按着自己的一只手,怪不得自己刚才怎么拔都拔不出剑。

沉香见陛下看自己,慌忙送了手,道:“陛下刚才在抓什么,奴婢恐陛下抓伤自己,请陛下恕罪。”

“免罪免罪。”宣景炽说着要坐起来,暖香看见,忙在她腰后垫了个引枕。

她长长吐了一口气,这一醒转,顿觉自己刚才在梦里惊出一身冷汗。

沉香给她递来一杯热水,宸元宫的人都知道这个女帝早晚不喝茶饮,只爱喝白水。

宣景炽喝了一杯热水后,才觉得好多了,浑身上下又有了力气。

她看了看天色,道:“天亮了,朕不睡了。朕起了,给朕更衣。”

宣景炽今天难得起的早,先去了御花园散步,早上的空气带有一丝清爽的凉意,沁人心脾。

宣景炽放慢了脚步,沿着河岸散步。

不曾想,却在湖边碰见一个少女。

那个少女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站在岸边用手里的一把金簪捕鱼。

她每次一扬手臂,金簪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弧线,飞快地射进水里,紧跟着那个少女袖子轻轻一扬,一条鱼从水里飞起,溅起一串白色的浪花,日光下,鱼肚子上赫然扎着明晃晃的金簪。

金簪带着鱼,飞回岸上,落到那少女跟前。

在少女脚下的草地上,已经躺着四五条鱼,应该都是她像刚才那样捕上来的。

宣景炽看得兴起,走向那个少女。

她还没有靠近,便听得那少女头也不回地一声冷喝:“谁?”

宣景炽挑了挑眉,自穿书做了皇帝,从来没有人这么不客气地跟她说话。

“朕来看看你怎么捕鱼的。”

少女一听,登时回头,看见宣景炽,神色一变,道:“奴婢不知陛下驾到,有冒犯之处,请陛下见谅。”

她容颜生的极是娇美绝色,清冷脱俗。

宣景炽只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她又上下那那少女一眼,恍然道:“冷姑娘?”

那少女淡淡一笑:“奴婢正是冷秋词。那日蒙陛下搭救。”

她虽然说着感激的话,可完全不像别人那般感激赤诚,宣景炽看她神打量色淡淡的,眼底一点感谢之色都没有,不仅如此,一张脸还很有点冷霜之感。

宣景炽心道,原来这个冷秋词是个冰美人,倒也符合她姓冷。

“你捕鱼的簪子能给朕看一看吗?”

冷秋词微微一愣,把手里的那枚金簪递给了宣景炽。

宣景炽一看,果然金簪顶部有一个小小的孔,孔上系着一根极细的线,当真极细,竟比自己的头发丝还要细,若非近距离仔细的看,绝对看不出。

她用手扯了扯,韧性极强。

这么细,韧性又强,若是速度够快,就算切下一颗头颅,也不费吹灰之力。

这个念头一想起,宣景炽顿时觉得脖子那里凉凉的,她忍住了要去摸自己脖子的冲动,把簪子还给她,道:“冷姑娘好身手啊,刚才几下,动作行云流水。”

冷秋词信口道:“奴家自幼跟着父母捕鱼,捕得多,自然也熟练了。”

宣景炽道:“原来姑娘出声渔家,在船上生活度日,每日枕着波浪睡去,又在波浪的摇曳中醒来,一定别有一番趣味。”

不知道是不是宣景炽的错觉,她感到冷秋词看她的目光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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