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圣学宫上空清气缭绕,已然惊动几位大儒。
起初,他们并不在乎竹林的异象。
祭酒书画双绝,又持有春秋笔,常有惊人之作。但几位大儒与祭酒朝夕相处数十年,对他很是了解,也见证了许多佳作。
此前的浩然正气意蕴有瑕,能看出明显的残缺。他们都知道,祭酒今日这一番尝试,其实是失败了。
因此,大儒们不像一众年轻学子,不曾赶往正气阁。
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却先后收到祭酒的飞书。
丢下信笺,清气凝聚的鸿雁自行崩解。同时,竹林附近,浩然正气劈云裂空。
洪子鹰气机一弹,引燃了这一页信纸。
而后,慵懒的大儒身形一晃,驻足在云层中。
匆匆扫了一眼,洪子鹰皱起眉:“你遮蔽了天机?”
环绕在侧的力量强劲浩瀚,二人眼前的一众弟子,加起来都达不到。
只可能是祭酒出了手。
至于人群中央的应知非,以及他身上那一阵盘旋升腾、奔流呼啸的浩然正气,洪子鹰反倒没多关心。
他今日已经被应知非惊了一次,有了心理准备。因此,对学生的突破,洪子鹰并不意外。
安排应知非去见祭酒,是一石二鸟之计。
一方面是劝祭酒接受现实,早日放下执念;另一方面,洪子鹰也希望借此机会,让应知非增长见识,助他推开八品境界的大门。
但祭酒如此慎重……他在隐瞒什么?
“该不会,你成功了?”洪子鹰满眼不可置信。
这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没有。”祭酒微微摇头,似感慨也似惊叹,“不过,你这个学生,不简单呐。”
“不是就好,否则,就没人能压住这个小子了。”
见他否认,洪子鹰骤然松了一口气,唇角向上一翻:“那老师特意喊我过来,不会只为让我看他突破吧?”
“不可说,不可说。”祭酒的笑容高深莫测。
洪子鹰斜他一眼,轻哼道:“又在故弄玄虚。”
祭酒没跟学生计较。
他轻轻一扬颌,点向人群之外,低声提醒:“子均和晴山快到了。”
“你还叫了他们?”洪子鹰立刻醒悟,执了一个规规矩矩的晚辈礼,“见过祭酒。”
这一幕,恰好落在随后赶到的两位大儒眼中。
性情随和的莫不平当先抵达。
老大儒一抚长须,朗声而笑:“果然是彦云先到。”
“子均啊,你我这样的老骨头,比不得年轻人的脚程咯。”
不远处,披麻衣踏草鞋的不羁老者漫步虚空,人未至声先来。
这位是诗词大家邬邈、邬晴山。
洪子鹰无奈地叹一口气,躬身道:“二位夫子,莫要拿学生寻开心了。”
彦云,是他的字。
他虽然后来居上,修为已经超越其他几位大儒,但至今不过三十五岁。
而眼前这两位老夫子,均已年过花甲,足足高他一个辈分。
缺席的陈公仪相对年轻,但洪子鹰与他相比,仍有十三岁的差距。
“彦云——”
邬邈长声一唤,老顽童一般:“你天资纵横,又收了一位好学生。老夫能跟你比的,也只剩下年龄啦。这分明是实话实说嘛。”
“夫子……”
洪子鹰拿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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