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刚跨进去就看到了望着窗外走神的苏朝,眼神深邃,脸上的表情也是说不出的惆怅,目光之中带着淡淡的愁绪。
“师兄,你是不是对云姑娘说得太狠了一些?”苏青偷瞄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开口说道。
“哪句狠了些?”苏朝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苏青认真的问了一句。
苏青想了想,竟然一时想不出究竟是哪一句。好像师兄也没有说什么重话。
苏青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苏朝收回了落在苏青身上视线,看着外头渐渐散去热闹的街道,久久都没有动作。
云歌回到房间之后便躺在了床上,身体的疲惫远远没有身上的疲惫让她煎熬,苏朝的一句话就像是撕破了最后一块遮羞布一样,让她无处可逃。
她无数次在想自己要回到朝歌为父皇母后报仇,无数次看着渐渐衰落的大殷觉得满腔怒火。
知道容朝的踪迹之后她的人生仿佛就有了另外一道光芒。
可是他那一句问话却让她觉得慌乱了。
她想要报仇,想要改变如今的大殷,可是她竟然都没有好好的想过究竟要怎么做,怎么才能救这些人。
帝沧肯定是要杀的,就算他是她的叔叔!
可是如何杀呢?
帝沧昏庸,这两年刺杀他的人自然也不计其数,可是他依然在那个位置坐得好好的。
就算帝沧死了,按照大殷朝堂昏聩的现状,她又该何去何从?
她心惊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想过如何解决这些事情。
她想,容朝大概是对她失望了吧!她竟然从来都没有从帝姬的身份中走出来,而忘了现在的她却要从头开始。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容朝的身上,可是容朝又为什么要帮她?
仅仅是为了他心中那一抹良善?她这样与利用他又有什么区别?
“大国师,对不起,我终究是辜负了您的期望。”云歌喃喃的说了一句,闭上眼,眼角的泪水缓缓的滑落。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太阳已经落山,苏朝终于是收回了视线,看了一眼正在点烛火的苏青。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苏朝留下了一句之后就站了起来,取了桌子上的长钥匙,那是云歌没有拿走的。
“哦。”苏青应声。
“照看好她。”苏朝出门的时候又补了一句。
苏青端着烛台,看着苏朝离去的背影,又是一声长叹,师兄惯会口是心非的,要是担心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青站在走廊里看了一眼旁边一直紧闭着的房门,这都已经晚上了,就算心情难受,饭还是要吃的,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下楼去点些吃食。
苏朝出了酒楼就一路向北,现在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他面色严肃,快步行走着。
从城南穿越整条主城道,很快就来到了城北的一座宅子前,苏朝抬头看了一眼,门匾上写的“苏府”两个大字。
曾经河水城苏家也是盛极一时的,如今却稍显凄清。
现在已经入夜,但是宅中亮灯的地方却是极少,苏朝避开了府中的人,轻车熟路的走到一个院子前,跨步走了进去,灵堂干干净净的,长明灯也好好的亮着。
苏朝看了一眼,上了一炷香插在香坛里。
世人都以为先帝病逝,传位于帝沧,但是他晓得,帝沧杀死先帝之后,裹了草革扔在了山里,待大国师寻到时,早已被野兽啃得就剩一副枯骨了。
一代明君,死后牌位却只能放在这偏僻的小院里,苏朝侧头把视线落在一旁的一个牌位上,目光落在那个歌字的时候神色复杂。
当初国师只让他立了先帝夫妻二人的牌位,却只字未提她,他想着好歹是一代帝姬,死后应该被人记得的。
却没想到如今她还活着。
要是她知晓了应该会生气的吧!人活着还立牌位,晦气了些。
苏朝取了那块木牌,走出了灵堂,院子里的落了一地的树叶,他寻了一棵树挖了挖,挖出了一个木盒子,又把那牌位扔到坑里,添了些树叶就点燃了。
等到灰烬燃烧殆尽之后,苏朝重新埋了土,这才拿着木盒子,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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