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起用了早膳后,郁菀拿出经书和笔墨纸砚在桌子上铺开。
她笔尖沾了墨正要在纸上落笔,却乍然见到经书上的字,忆起昨日之事,她脸又红了。
姑娘家总归是害臊的,那位大人字写得如此好,她却在他面前露了怯……
郁菀拿笔的手不由紧了紧,心思繁乱。
胡乱想了一通后,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姑娘?”
双梨正在给她奉茶,听得她这一声叹,眨眨眼面露疑惑。
郁菀笑了笑摇头:“没什么。”
双梨疑惑地挠挠头,她怎么觉得姑娘越来越奇怪了。
郁菀则收捡了心神,将那些事都抛诸脑后提笔抄起了经文。只是这一次,她字写得尤其的慢,一笔一划都写得端正。
这是存了心思,想借此机会练练字。
双梨坐在一旁守着郁菀,眼睛不时往那经书上看。
但她虽在郁菀的教导下识了字,可那经文晦涩,落在双梨眼里密密麻麻跟蚯蚓一样,实在是看得人发困。
起先她还撑了一会儿,奈何实在是定力不佳,没多久,双梨眼皮一坠,就如昨日一样睡熟了。
天冷房中门窗紧闭,声音都被隔绝在了外面,屋内一片静谧。
郁菀静下心来抄写,不知不觉间一张纸写完。
她把写满了字的纸放置一旁晾晒墨迹,另抽出一张,准备再写。
一幅字下来手臂微酸,郁菀遂搁下笔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如此自然也看见睡着了的双梨。
原本见她睡得香,还不忍心把她唤醒。可正巧外面有风顺着门窗缝隙钻了进来。
寒风凛凛,连郁菀的手都冻得发僵,双梨这般睡下去,怕是要着凉了。
“双梨。”
郁菀放下茶盏唤了一声。
双梨没反应,不过她似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砸吧一下嘴,嘴角一翘,竟笑了起来。
郁菀见状忍俊不禁,然后伸手想把她推醒,起码去添件衣裳再睡:
“双梨……”
没成想,她手还没挨着双梨,院子里先闹了起来。
嘈杂的人声,混乱而急促的脚步声,这动静属实闹得有些大了。
自孙婆子几人被赶走后,新换来的陈婆子几人都不是多嘴的人,也不像孙婆子似的欺主,她们一惯老实。
遂翠鸣居近日一直很安静,像今日这样,突然闹起来,则显得异于寻常。
郁菀皱眉,正要起身出去看看,房门忽地被人茫然推开。
门板撞在墙上回弹了一下,摇摇晃晃。
喜儿和柳儿被人推搡进了屋内,差点摔倒,陈婆子并另外两个丫鬟慢了一步,依然在阻拦外面的人。
她们具是被人折腾的有些狼狈,嘴里还念叨着,不让他们进屋。
这翠鸣居满院子的人都出动,还没把人拦下来,可见闯进来之人甚是强势。
不仅强势,且还放肆。
虽未见着人,已然能听到其呵斥陈婆子等人的声音。
郁菀在府里即便无人撑腰,时常被人欺压,可像这样打上门来的还是头一回。
这般大的声响,也一下把双梨惊醒了。
她猛得睁开眼,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尚且迷蒙的眼睛立即看向了郁菀:
“姑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走到郁菀身边,身体本能地要把她护住。
“无事。”
郁菀低声说,眼神冷淡地盯着门外,
此时门外四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骂骂咧咧地先走了进来。
那话里骂的无非就是陈婆子几人没有规矩。后又说他们敢挡表姑娘的路,好大的胆子。
这府里还有几个表姑娘,郁菀顿时就明白了来人是谁。
果然下一瞬就见梅元彤的贴身丫鬟秋水春意出现在门口。
这二人进门后,倨傲地扫了屋内一眼,其目光从郁菀身上略过,却并不做停留,仿若她与这屋里的摆饰并无差别。
一眼过后,秋水春意退开一步,冲着门外恭敬唤道:“姑娘。”
梅元彤嗯了一声,迈脚走进屋内。
双梨有几分怕梅元彤,一见来人是她,就瑟缩了一下。
郁菀看得分明,心下叹息,伸手把双梨往后拉。
惊觉姑娘的动作,双梨匆匆往后看去,眼睛触及到她瘦了一截的身子骨后,心中惧意顿时消退。
她没动,只脚一挪把郁菀挡在身后,鼓着腮帮子警惕地盯着梅元彤。
她可不会忘了,上一次梅表姑娘把自家姑娘推进湖里险些丧命之事。
且梅表姑娘从未来过翠鸣居,今日来定是又想欺负姑娘。
梅元彤自昨日知晓那件事后,心情便没好过,忍了一晚上,今早倒是来了。结果又被陈婆子几个下人阻拦纠缠,自是越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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