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枝直起身,打转方向盘。

... ...

昨晚回家已经很晚了,盛枝草草洗漱之后,都没来得及护肤,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起时,她难得在工作日赖床到第二道闹钟响起才起床。

盛枝怕冷,盛家老宅处处都铺上了地暖。

家里佣人都是女性,她在家穿着也一向随意。

季行纵在听到身后趿拉着拖鞋的脚步声后回神,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盛枝穿着条及大腿根处的丝质吊带裙,纤细的肩带松松散散地挂在白皙清瘦的肩膀上,两条纤长的腿在正厅温馨明亮的灯光下,白得像是在发光。

他下意识把目光上移,定格在她脸上,抬起手挺自来熟地给她打招呼:“嗨~妹妹。”

盛枝愣了愣。

恍惚间以为在做梦,还是噩梦,不然她怎么会在自己家里看到季行纵?

“枝枝,”孟千兰坐在季行纵对面,叫她,“愣着干什么?赶紧下来吃饭。”

“顾妈,”她又给佣人使了个眼色,“今儿有些冷。”

顾妈了然地去给盛枝找衣服。

盛枝手垂在大腿边,不动声色地掐了自己一下,疼,不是梦。

刚刚季行纵叫她什么?妹妹?

“枝枝?”季行纵听到孟千兰这么叫,也跟着学了一声,他声音慵懒带着磁性,让盛枝听得头皮发麻。

盛枝脚步缓慢地从台阶上下来,顾妈适时给她披上外套。

她脚步未停,坐在季行纵旁边。

孟千兰还在和季行纵聊天,“对,是盛枝的小名,不过她只让我在家里这么叫她。”

季行纵唇角弯起弧度,“挺好听的,”他边说话边慢悠悠转头看向她,像是非得给这句话加个结束语似的,加了句:“妹妹。”

盛枝:“......”

谁能跟她解释解释,这大清早的,眼前是什么诡异场面?

她很想维持微笑,但发现嘴角有些僵硬,很难弯起。

于是对孟千兰说:“妈,我昨晚没吃什么东西,可以帮我拿点儿吃的吗?”

她面前只摆放着一杯加冰的美式、一小碟坚果。

盛枝早上从来都是没什么胃口的。

孟千兰意外地看她一眼,“你想吃什么?让顾妈给你做。”

盛枝眼尾往下耷拉了些,瞳仁在客厅灯光中闪着细碎光芒,“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我想吃你做的煎蛋饼。”

刻意嗲声嗲气。

女儿很久没对自己撒娇过了,孟千兰明显很吃这一套,在外人面前显示出这副她们母女关系良好的模样,也让她很受用。

她故作无奈地站起身,嗔怪似的说:“厨房一大堆吃的,非要吃我做的,行,我去给你做,小季也尝点儿?”

“好啊,”季行纵朝孟千兰笑笑,眉眼弯弯,一副乖顺模样,“我也很久没吃到家里做的饭菜了,期待伯母的手艺。”

孟千兰被两个小孩哄得笑眯眯地去了厨房。

她背影刚在视野中消失,盛枝立刻敛起唇角,问季行纵:“你怎么在这儿?”

真够亲热的,一个叫小季,一个喊伯母。

季行纵对她的变脸演技简直叹为观止,前一秒还对着孟千兰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下一秒就一副要马上赶他出门的模样。

“你还挺能演?”他轻佻地挑了下眉。

“你也挺会装乖,”盛枝毫不客气地反驳,“你怎么在我家?”

季行纵撇头,下巴朝角落处抬了抬。

盛枝顺着他视线看去,角落处放着一黑一灰两个行李箱。

盛枝:“?”

他这副登堂入室的架势是怎么个意思?

“这不马上有喜事吗,”季行纵眼尾稍挑,慢条斯理地端起牛奶抿了口:“老宅得装修装修,我现在住的地儿看着冷清,趁这个机会干脆也一起重新整整。”

听到“喜事”两个字,盛枝心头咯噔一下,看来季行纵是已经接受了这件事,已经准备喜当儿喜当哥了。

事情实在发展得太快了,按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还没等她想到办法,明天孟千兰就要和季鸿办婚礼了。

突如其来的,喉头涌起一股热气,盛枝下意识想把这股热气咽下去,却控制不住地哽咽了下,她不想在季行纵面前表现出来,赶紧逼自己控制住,热气却又在眼眶中氤氲起雾气。

她立刻撇开头。

错过了季行纵愣了一下的神情。

“喂,”他像是有点儿无奈,又觉得有点儿好笑,他趴在桌上,唇逼近她耳侧,压低的嗓音像是在说悄悄话:“你不知道什么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在他靠近的前一刻,盛枝察觉到他的动静,以为他又要嘲讽她,本来想立刻挪开的,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

她愣了愣,没反应过来,扭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季行纵难得多了丝耐心,手肘懒散地撑起身子,骨节分明的食指指了指自己,一字一顿给她重复:“知己,”又指了指在厨房忙碌的孟千兰,“知彼。”

盛枝怕自己会错意,语气有些生硬,“你意思是,要帮我?”

“帮你?”季行纵轻嗤一声,语气挺嫌弃,“还真以为我想当你哥啊?”

话里行间的意思都是:我才不是帮你,我只是不想当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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