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赧地瞪了一眼牧怀之,说出来的话却绵软无力,就差直接伸手去拽他的衣袖,小声急促道:“牧怀之,元宝误会了,你快说几句解释一下!”
“误会?”牧怀之眉头一挑,神情很是无辜。
他藏起眸中的笑意,些微蹙眉,困惑道:“殿下说的,臣听不懂。”
牧怀之这张脸本就生得丰神如玉,气质清冷出尘,又惯是个藏得住心事的,此刻有意捉弄陆齐光,当真把自己演得诚恳至极。
“奴婢没有误会!”元宝连忙摇头,轻咳两声,“眼见为实!眼见为实。”
说完,她还不忘捡起摔在地上的银盘,冲着面红耳赤的小公主,暧昧地挤眉弄眼。
眼看解释不清,陆齐光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羞愤。
她确实是喜欢牧怀之,但这家伙竟然胸有成竹,一副吃定了她的样子,看得她又羞又气。想来他曾经对她颇为冷淡,只怕也是欲擒故纵、欲迎还拒的招式。
陆齐光恼火,怒瞪了牧怀之一眼。
可她这一眼看去,分明是春意横生、绵软无力。
有什么办法?
谁叫她就吃牧怀之这套呢。
陆齐光越想越是羞愤,一跺脚:“本宫走了!”
言罢,她不由分说地拉上元宝,逃似地钻入长廊,“本宫、本宫忙得很,要为今夜的宫宴梳妆去了。”
遭陆齐光如此娇嗔,牧怀之也不恼。
他看着她消失踪迹,一手拎着食盒,另一手背在身后,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什么。
女儿家家轻微的打闹声自长廊传来,叽叽喳喳地纠缠了一阵儿,又像落入湖水的石子,消失得悄无音讯。没一会儿,一只脑袋从长廊与庭院衔接的入口处钻了出来。
“牧怀……牧将军。”陆齐光的面颊红得像只熟桃,“今夜,你会出席宫宴的吧?”
牧怀之微微一笑:“自然会。”
他与陆齐光本就有约,要在今晚的生日宴上让定远侯府一败涂地,定是不会缺席的。更何况,他还特地为他的小殿下准备了两件大礼。
得了准信儿,那只脑袋心满意足地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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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紫兰殿这一路上,陆齐光明显地感觉到,元宝的目光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
她甚至不需要回头看就知道:背后那双眼睛里,蕴藏着无限的求知欲与慈爱。
陆齐光装作不知道,仍一门心思向前走着,权当方才与牧怀之的亲昵不存在。她的脚步快极了,逃似地离开观云殿,连牧怀之去找陆白石的原因都忘了问。
抵达了熟悉的紫兰殿,她才暂时把牧怀之抛诸脑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元宝历来知道陆齐光的喜好,已趁着她沐浴的档儿,为她备好了生日宴时要穿的宫装——石榴色缭绫百花纹裸肩长裙,外衬一件轻薄的大袖纱罗衫,再裹一条披帛。
为图个吉利喜庆的点缀,她还取来一支牡丹金簪,准备到时为陆齐光佩上。
陆齐光沐浴毕了,眼看着时辰还早,便遣元宝将那套宫装挂上屏风,自己随意寻来一件短襦、一条衫裙,先寥寥草草地穿上应付着。
她这日起得太早,又在灵芝殿与观云殿折腾了两回,一时有些疲乏,便斜倚在美人榻上,合上眼,准备小憩一会儿。
可元宝不肯放过陆齐光,搬来一只红木小凳,坐到了陆齐光的跟前。
她早就想问问陆齐光与牧怀之的具体情况了,只是刚才返程途中人多眼杂,她怕隔墙有耳,才没问出口,可把人给憋坏了。
“殿下!”元宝的声音甜甜脆脆,“您就没什么事儿要同奴婢说吗?”
陆齐光精神乏,起初对此还有些茫然:“说什么?”
但很快,她眼皮子一睁,元宝那张慈眉善目的笑脸就映入眼帘,宛如疼爱孙儿的老人正看着即将出嫁的孙女,让她的神智立刻清醒过来。
“说什么!”陆齐光又红了脸。
相同的三个字,硬是拐出了不同的语气。
“还能说什么?”元宝丝毫不慌,笑嘻嘻地挪着凳子,向着贵妃榻凑近了点儿,“当然是说殿下与牧将军的事儿啦。您二位何时能将这亲给定下来呀?”
此言一出,陆齐光如坐针毡,从贵妃榻上半撑起身:“不许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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